袁大娘从黄昏之时,便一次次出门张望,“这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也不知今日能否接到陆大人?” “唉!我这苦命的丫头啊,” ……奈何风大雪寒,袁大娘只得张望一会儿再回屋里暖和一会儿。
袁今夏躲在门里,咬着嘴唇,强忍着不出声,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直到再次打开门,看到陆绎已离开,便呆呆地站着,痴痴地看着陆绎背影消失的方向。
袁大娘听到动静,推了门出来,“闺女啊,回来了?”待走到袁今夏身旁,才发现不对,“闺女啊,这是怎么了?”袁大娘见闺女泪眼婆娑,心道,“定是没接到陆大人,唉!看样子是出不来了,”正不知如何安慰,袁今夏却说道,“娘,我接到大人了,”
“啊?可当真?”袁大娘听了自是高兴,但见袁今夏情形,又疑惑地问道,“跟娘说说,到底怎么了?接到了咱不是该高兴么?快,先回屋里再说,这大冷的天儿,”袁大娘心疼袁今夏,强拉着进了屋。
“娘,大人一切安好,我这是高兴的,您别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这下娘可放心了,闺女啊,饿了吧?饭菜都热着呢,娘给你端去,”
“娘,我不饿,我有点累了,想早些休息了,”袁今夏并不想和袁大娘说出实情,她须得打算好退路,才能再和娘说清楚。
“好,好,早点睡,”袁大娘眼看着袁今夏进了屋,关了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便悄悄躲在门边偷听起来,果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抽泣声,似是极力压抑着,显然不想让她听见。袁大娘气极了,“好你个陆绎,你既出来了,怎还惹得今夏如此难过?你敢欺负我闺女,我让你好看,”袁大娘转身取了擀面杖放在门边,“明日一早我便去寻那个陆绎,看我怎么收拾他,”
袁今夏咬着被角,抽泣着,往事历历出现在眼前……
“今天跟你说清楚了,免得以后再来烦我!你应该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吧?以你这个身份,我怎么带你去见我爹啊?” “我们陆家清白,如果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传了出去。会使我们陆家蒙羞的。”
袁今夏喃喃地道,“大人,今夏糊涂,当时不曾仔细探究,后来方才知道大人原是在保护我,可是,大人说得没错,我这种身份,如果和大人在一起,定会使大人难堪,甚至因此会使大人再一次陷入困顿,大人已受了三年牢狱之苦,今夏不能再连累大人了,”
“盼了三年,等了三年,大人,今夏好容易等到您了,可又能怎样?命不由我啊,大人~~~”袁今夏头疼欲裂,一把拽了被子蒙住头,“呜呜呜……”哭了起来。
翌日清晨,袁今夏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脑袋,做了一宿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都是大人,睁开眼,眼前也都是陆绎的影子,“不行,我须得及早去见师父和大杨,”忙穿了衣裳,蹬上鞋子,就往外跑。
“闺女啊,这么早要去哪?”
“娘,您今日就在家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有事和您商量,”
袁大娘“哼”了一声,看了看门边放好的擀面杖,“我也去收拾那小子,”说罢转身进屋去换衣裳。
袁今夏刚推开院门,便见不远处站着一人,“岑福?”
岑福见院门打开,出来的正是袁今夏,便急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信递给袁今夏,“袁姑娘,这是大人让我转交给你的,大人说请袁姑娘务必仔细看看,”
袁今夏心中疑惑,将信接过来,心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昨日为何不直接说与我听,偏偏要写封信来?”将信纸抽出,慢慢打开来,只有短短几行字:
今夏:
我知你心中困惑,才会来我梦里辗转,三年前,我持昭雪书于朝堂陈冤,你可曾想过,圣上必然派人暗中查过,你的存在圣上必然早已知晓。如今之势,无人可因你裹挟于我。你乖乖听话,等我!
绎
袁今夏看罢信,才想起昨日大人曾说,“我这两日不停地在做梦,梦见你躲着我,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今夏,你想去哪呢?” 原来大人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也知晓我会如何做,后来大人提起官复原职,想必我当时的神情也已被大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