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叔拿着针,在手里转着,瞅了半天也没下针,倒是漫不经心地问道,“菱儿,他中了什么毒?怎么腹部肿得像个馒头?”
林菱背转了身子,说道,“甘草与甘遂同时服用,轻则水肿,重则丧命,他这算是轻的,想来只是每日里服用一些,慢慢积累导致到今天的程度,”
“我还以为中了什么了不起的毒呢,”丐叔边嘟囔边瞪了一眼蒙古人,说道,“你命好,碰上了医仙,”又转身冲林菱说道,“菱儿,这里有我,你去吃饭,”
林菱也不说话,转身回了后院。丐叔也不客气,一伸手将那人腰带解了,“唰~”地一声将裤子拽了下来。
蒙古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却没力气反抗,丐叔笑道,“小样儿,刚才敲门的力气哪去了?”边说边开始施针,“你可莫乱动,莫乱动啊,得听话,哎,疼不疼?你瞪着眼睛瞧我作什么?我还能害你不成?”
半个时辰后,蒙古人的腹部果然消了肿,也恢复了力气。
“小子,老实说,是谁给你滥用了药?”
蒙古人挣扎着坐起来,却不说话,默默将裤子穿了起来。
“不说便不说吧,与我又有何干?”丐叔将针消了毒,收回囊中,正要赶人走,医馆的门却被推开了。
“乖孙儿?你怎么来了?”来的不光是陆绎,身后还有岑福,十几个锦衣卫。
“前辈,我来问他几句话,”
丐叔点头应着,心道,“丫头判断得果然没错,这蒙古人果然有来头儿,不然怎的惊动了锦衣卫?”再听下去,更吃惊了,“哎哟哟,了不得,我乖孙儿厉害了,竟然懂得蒙语?”
陆绎用蒙语与那人问话,那人先是大为震惊,见陆绎态度强硬,又对自己的来历知之甚详,便只好都说了。
此人正是俺答汗的孙子把汉那吉,他带着身边人先是到了山西境内,本想投官纳降,却又心有不甘,既然要反,就要反的彻底,不如到大明的京城直接寻了皇帝去。于是,把汉那吉便带着这五六个人换了大明的衣服,一路向北直奔京城。
路上,把汉那吉一直愤懑于心,不久便患了病,咳嗽不止,随行的一人说有偏方能治他的病,便去药铺抓了药,每日里熬成汁给他喝上一碗。到了京城后,病不见轻,反倒浑身越发地难受,那五六个人却突然不见了,还带走了所有的财物。
把汉那吉身上只有些散碎银子,没几天便花光了,只得流落街头,听百姓说起林家医馆专治疑难杂症,便一直在附近转悠,想寻个机会,他自然不愿意自己如此草率地死去,昨日袁今夏给他的一些碎银子,让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