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凡见有些前同事已经被他威胁的言语吓住,思索了片刻,说道:“刘经理,你以为自己只是被赶出公司这么简单吗?看来,您还真是需要一名律师呢。至少,您得弄清楚,失职和犯罪的区别。”
刘敬安的表情越发凝重,声音也不如先前有底气,整个人都似浮在云端一般,绵软无力、头重脚轻。“你……你什么意思?这是集团内部的事情,不!是公司内部的事情。这跟犯罪扯得上什么关系?你休想给我扣帽子,你们休想栽赃我!”
林依凡见他已经方寸大乱,淡然回道:“没人栽赃你。你用惯的手段,我们不屑用。去年,公司损失惨重,而您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不用我多说吧!现在真相大白了,是谁吃里扒外,是谁恩将仇报,是谁颠倒黑白,是谁利欲熏心,都一目了然。那份合同就是定罪的证据!”
刘敬安眼睛紧盯着高总手中的合同,忽然猛扑上去,一把夺过,撕得粉碎,随手抓了一把放在嘴里,又将一把抛向窗外,整个人都如疯了一般。
销毁证据后,他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猛烈的喘息着,嘴角牵起一丝笑容,得意的望着林依凡说道:“看到了吧!你所谓的证据不见了!我现在要告你们……”他说着,抬手指向所有人,“你,你,你……我要告你们所有人。诽谤、诬陷,哦,还有……盗窃。对,我也有证据,我的保险箱就是证据,那是我的私有财产,里面有30万,看吧,现在里面是空的,谁打开的,谁就犯了盗窃罪。”他说着,抑制不住的疯狂大笑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我要告你们’。
集团两位领导见刘敬安这副半疯半傻的模样,一时没了主意。是要继续审下去?还是就此打住,等肖总那边先招了,这边自然而然定罪?两人不约而同将询问的目光看向林依凡。
她此时也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刘敬安装疯卖傻逃避惩罚的举动有多高明,而是忽然想到要定刘敬安的罪,恐怕会牵扯到王总和那些已经走了的业务员。那些人当然不是无辜的,可刘敬安为了脱罪,只会将他们污蔑得更加不堪。她此时的决定可能不仅决定了刘敬安的未来,也决定了王总和那些业务员的未来,想到这里,她便不得不谨慎起来。思考再三,她才开口,“刘经理,刚刚您撕毁的合同只是一份假合同。真正的那份还完好无损的放在您的保险箱里呢。你眼前的保险箱也不是您的保险箱,而是我们买来型号样式一样的替代品。您的保险箱里面究竟有没有30万,我想等箱子运到北京,集团领导会有答案,当然,也有可能运到法院后,会有答案。两位领导要是没意见的话,我想调查的结果已经很清楚了,我和这些同事就先出去了。”她知道集团处理这类问题一向宽容,此时她与尤佳等人抽身,正好给了刘敬安一线生机。但同时,也是给了王总和离去业务员一线生机。
林依凡走出那间会议室时,还不清楚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她只知道,那一刻,她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本以为尤佳会有些不理解她的决定,意外的是,走至公司大门时,尤佳回身望向她,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我终于可以放下了!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我想看刘敬安从高位跌落下来,但又不想看他像条疯狗一般到处乱咬。我刚刚其实挺怕他忽然咬住王总不放,将所有罪名都推在他身上的。你知道王总的,他……人多好啊。我不想看王总倒霉……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够纠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