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拿出大枣跟红糖,煮水给风铃喝,帮她补血。
流产等于坐月子,暂时不能起来,否则会落下月间病。
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风铃流产的事,邢如意起初不知道,女人不准任何人告诉他。
那条大水渠在不断延伸,越来越长。
一个礼拜后,在疙瘩岭三个村群众跟一千多外来工的努力下,终于挖通了。
从村子的最低处一直延伸到断天涯。
滔滔的洪水奔流而下,眼瞅着水位逐渐降低,山村的面貌在一点点恢复。
所有人欢呼起来,热泪盈眶。
被淹没的梯田跟庄稼全部显露,大树也一棵棵再次挺立。
邢如意的梯田因为地势高,水位上不去,所有果树全部保住,没有一棵被淹死。
但蔬菜是保不住了,被淹死不少。
七月半,正是蔬菜的衰败期,前期已经挣到不少钱,因此损失并不大。
玉米几乎颗粒无收,统统倾倒,变得枯黄萎缩,一粒也收不到家了。
耐水的高粱却十分茁壮,颗粒饱满。
再就是村里的房屋,大部分都没事。
前几年山民有钱,修建房屋用的是水泥跟红砖,经住了洪水的考验。
邢如意足足一个礼拜没合眼,整个人瘦了一圈。
眼窝塌陷下去,胡子也老长,就像一把掉了毛的鞋刷子。
他疲惫不堪返回山洞,一屁股坐在风铃旁边,好像一座大山轰然倒塌。
看到男人回来,风铃赶紧迎接。
“老公……!”一股委屈忽然涌上心头,她泣不成声。
风铃发现男人跟当初不一样了,又黑又瘦,几乎没认出来。
“风铃,你这是咋了?”邢如意也看到妻子脸色惨白,好像大病一场。
风铃抱上他只是哭,不说话。
桂花怎么都按耐不住,含着泪道:“如意,前几天我发烧,风铃为了给我采药,在山坡上摔倒,你的孩子……没了!!”
“你说啥?!”
轰隆!邢如意的身体被闪电劈中,整个人懵了。
“如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跟风铃……受委屈了!!”
桂花不知道怎么解释,愧疚难当。
邢如意猛地跳起,一股怒火窜上头顶。
但他又不知道该怪谁。
如果怪,只能怪这狗曰的老天!
我邢如意没有造孽啊,带着山民致富,开梯田,办工厂,挡洪水,虽说没有创下万世基业,可也不是罪孽深重。
老天为啥让我断子绝孙?还他娘的有没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