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地上已经没有唐朝及其以前的木结构建筑,想去看唐代的木构建筑只能去日本的京都、奈良。”
而建筑学家梁思成、林徽因,“一向所抱着国内殿宇必有唐构的信念”。
一次偶然,梁思成在《敦煌石窟图录》中找到一幅唐代壁画,“五台山图”,在远离五台山寺庙群中心区的地方,发现了“大佛光寺”。
于是他们翻山越岭,汽车开不进,就骑骡子入山,不顾崎岖危险。
终于,他们到了。
见到黄昏时分的佛光真容禅寺。
佛光寺也迎来了信佛人之外,最虔诚的造访者。
山风缓缓,寺前的古松微微摆动。
这是唐朝的卧龙松,它们和佛光寺一起,几乎打算等到天荒地老。
像是戴望舒在诗里写的。
“我夜坐听风,昼眠听雨,悟得月如何缺,天如何老。”
梁思成拍摄,林徽因抄碑,莫宗江、纪玉堂测量绘图。
几天后,林徽因发现了东大殿梁上的题记,确证了这是唐朝木构建筑。
从此,佛光寺和发现他的人都不再孤独了,唯有欣喜和振奋。
一进寺门,便感受到大唐的广博、包容气象。
虽然寺院有3万多平方米,但据说站在院内每个角落,几乎可以一览寺院全貌,果真“开门见山天地宽”。
大门在西,主殿在东。
文殊殿在南,毁于清代火灾的普贤殿在北。
若是把他们都连起来,便会发现中轴线和副轴线呈一个“十字”。
这也是全国现存寺院中独一无二的十字轴线布局,规整又不失大气。
穿过逼仄的窑洞,登上高高的台阶,面前是壮观的东大殿。
梁思成一见便说。
“瞻仰大殿,咨嗟惊喜。”
让他惊喜的,肯定首先是屋檐斗拱。
“斗拱是东大殿的绝对主角”,屋檐昂扬,一边向外伸展,一边向下威压。
伸出墙体外4米远,整座斗拱也有2米高,几乎与柱子一般高。
就像大鹏展翅、鹰击长空。
如此斗栱,叫作“七铺作斗栱”,是现存实物中独一份。
就算是东大殿的姊妹殿,日本奈良的唐招提寺金堂,也只有六铺作斗栱。
梁思成在笔记中写下的“斗拱雄大、广檐翼出”,便是最好的总结。
以我们今天的审美来看,东大殿似乎有些“头重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