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瞻,实话和你说了吧,檄文里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华轶是潘滔的余党,他供奉的财物都是给潘滔的,潘滔用这些财物挟制皇帝公卿,使得朝廷无法及时移都仓垣,导致了皇帝北狩的局面。”
“琅琊王不是也反对迁都吗?说洛阳是国本,不可轻动,建议迁都都是想挟持天子的贼子,不是还用这个理由打了周馥吗?”
周访再也无话,瞪了女婿一眼,还好这是他自己的亲女婿,不然恐怕这仗打完,他就完了。
两人再无话,很快就到了陶侃修建战船的船坞。
周访一眼就看到陶侃光着膀子在那里刨木头。
“士衡兄,好一把子力气。怎么没说给我打一套家具?”
周访可以说是陶侃的贵人,正是周访的一再力荐,前任荆州刺史刘弘才发现了陶侃这块璞玉,才让陶侃开始发光发热。
“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替盗埋牛的士达,怎么不在寻阳钓鱼,跑到夏口来了?”
老朋友见面自然是要相互损两句。这替盗埋牛的故事,也算是周访的一个美谈,有人因为饿得太厉害,就把周访家的耕牛偷走杀了吃肉,周访很快就抓住了他。按照当时的法令,这杀牛可是一个重罪。周访起了怜悯之心,就把剩下的牛肉分掉,把牛骨埋了起来,对外就说牛走丢了,这才全了这家人的性命。
“现在士衡兄阔气了,都有这么大的船坞了,可别再拿房梁当柴烧喽。”周访拍打着船坞的顶梁柱。
“阔气什么啊。当初家贫,要不是家慈割断自己的头发,卖了换钱,换来了一顿接风就佳肴,我怕是要老死在寻阳,到死都是一只奚狗了。”
陶母割发,这可是流传到后世的慈母典范。
“家慈还说了,哪怕是将来富贵了,一稻一屑也不能丢。这是做人的根本。士达兄,也是来让我丢下华轶,投奔琅琊王吗?把木屑都收起来,不要随意的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