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这是哪里的话?”甘卓像变戏法一样,折出两个荷叶来,弯成荷盏,递给王真一只,“君子饮酒,自然有君子的规矩。”
“碧筒饮?想不到甘将军,也是个风流韵客。”王真接过荷盏,点了少许酒进去,“今天,我就借周公子的美酒,迎各位大人的风尘。”
“王将军,又客气了,以后说不定还同州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哪。”应詹走上前来,拍了拍王真的肩膀。
“应大人,您也来了?”
“这不是,你们家杜将军不放心吗?亲笔给我写了一封千言信,把他心中的苦闷都讲与我听了,说什么本来早打算投诚的,但怕奸佞小人从中作梗。这都是忠臣良将嘛,哪有什么奸佞,我看啊,杜将军就是被蛇吓怕了,以为谁都是坏人。”
“多谢应大人,应大人诺出必行,有应大人在此,自然一切就好办多了。”
“王将军,你这话是讲给谁听的?你是说本将军说了不算吗?该不该罚酒三杯?”甘卓挑上理了,硬是拉着王真在进城之前狂炫了三杯酒。
“哎呀,甘大人,我可千万没有那个意思,甘将军乃吴国名将甘兴霸的嫡系子孙,整个湘州,谁不知道将军的侠名。”
“嗯,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头啊,就舒服了不少,说起来倒是我唐突了,不如我再罚酒三杯陪罪?”甘卓借了由头又要灌对方酒。
“哎,”王真总算是意识到,对方这是要把他喝倒了,赶紧拉住了甘卓的手臂,“甘大人,咱们还是先谈国事,再叙交情。”
“对对对,你看我这人,粗鲁惯了,一见到英雄好汉,就想着和他痛饮几杯,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这这这,实在是太失礼了,我自罚三杯,王大人不用陪着啊。”甘卓竟然将荷盏换了一只手,一仰脖把盏中酒又饮了下去。
甘卓将荷盏在王真面前一展,嘴里还说哪,“王将军,这可是我自罚,你可不许陪着我。”
“哪里哪里,来者是客,哪里有让贵客独饮相思酒的道理。”王真明知是计,也只能硬着头皮了喝了下去。
“豪爽,痛快啊,”甘卓看着王真艰难的喝完了三盏之后,拍了拍王真的肩膀,节目又来了,“真是好久都遇到这样的性情中人了,王将军,你我投缘,不如就在此地,借着洞庭的春风,你我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这……”王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粗鲁的家伙,心里还有什么花样,反正一番操作下来,连敬带罚的,他已经饮了七八盏下肚。
“王将军,这是嫌弃甘家是锦帆贼出身了?”
“哪里的话,这说到根上,杜将军手下还都是巴蜀的流民,和甘将军曾祖一样,也是期遇明主而侍。”
“这么说来,咱们更该亲近亲近。今日日头颇好,你我何不借今日良辰美酒,结为兄弟?”
“甘将军,我实在是不能再饮了。”
王真摆摆手,已经感觉要天旋地转了,他之前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偏偏没想到甘卓走这种野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