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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
全都是真的。
“今日，我奉天命，代神执罚。”
“尔等，皆为帮凶，罪无可赦。”
“然，神有好生之德，予尔等最后救赎之机。”
声音微微一顿，那无形的压力，却在这一瞬间攀升到了极致。
城墙上，无论是正在溃逃的，还是呆立原地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最后的审判。
“弃械，开城。”
“伏于道旁，静待清算。”
“此为，神之仁慈。”
话音落下，天地间重归寂静。
没有劝降的许诺，没有招揽的言辞，只有一道冰冷的、如同命令般的“仁慈”。
这道命令，彻底压垮了黑石大营守军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对方根本不在乎他们是否投降，也根本不屑于与他们谈判。
对方要的，只是他们的绝对服从。
城墙之上，一个离韩松最近的百夫长，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扔掉了手中的剑，对着城外的方向，开始疯狂地磕头，口中语无伦次地哀嚎着：“神尊饶命！神尊饶命！我等皆是被逼无奈啊！”
他的举动，成了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粒火星。
“哐当！”
“哐当！”
“哐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在城墙之上连绵不绝地响起，汇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
成百上千的士兵，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倒在地，朝着城外那片沉默的黑暗，献上了自己卑微的膝盖。
韩松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精锐，此刻如同等待被宰杀的猪羊一般，摇尾乞怜。
他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反复地抽打着。
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
“不……不能开门……”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低吼，“绝不能……”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几名已经彻底被恐惧支配的亲卫，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其中一人，猛地从背后抽出匕首，狠狠地捅进了韩松的后心。
“统领，对不住了！”
那亲卫面目狰狞地嘶吼着，“我们……我们都想活！”
韩松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那截透体而出的、冰冷的刀尖。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生命力正随着鲜血，飞速地从他的身体里流逝。
他那锐利如鹰的眼神，迅速地黯淡下去。
最终，这位听雨楼在北地的最高统帅，黑石大营的“铁鹰”，没有死在敌人的神罚之下，却死在了自己亲信的背叛之中。
他的尸体，被无情地推开，重重地摔倒在地，无人问津。
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黑石大营那扇象征着听雨楼数十年威严的、由精铁浇筑的巨大城门，被无数双颤抖的手，从内部缓缓地……
推开了。
门外，依旧是那片死寂的黑暗。
那六台钢铁巨兽，与那近万名黑甲军士，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这座不攻自破的坚城，看着那扇为恐惧而敞开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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