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女将各色酒菜摆到桌案上,三人落坐,孙天德不管其他,只顾低头吃菜。
无忧子对儿子耳提面命的教训一通,殊不知孙天德双眼中满是怨恨,周庸殷勤倒酒布菜,不停附和着无忧子的话。
吃完了饭,舅甥二人告辞而去,无忧子叹了口气,他修魂境的绝顶修为摆在这里,孙天德在饭桌上的表现虽然隐秘,但又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睛。
眼见唯一的儿子是扶不起的阿斗,无忧子不禁又动起了想收右卫统领王子毅为义子的心思。
天色渐晚,无忧子上床歇息,睡到半夜,忽听院外脚步声响,无忧子不动声色的坐起身子,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只听小舅子兼上卫统领周庸朗声说道:“启禀明尊,右卫统领王子毅伙同副统领曲渊,意欲谋逆作乱!还请明尊搬下法旨,属下好擒拿叛逆!”
无忧子面色一变,飘身来到客厅,只见天井中站着十余人,皆是最早跟随他打天下的元老级属下,孙天德被周庸推着,处在最前面的位置。
无忧子扫视众人,面无表情的道:“你们说王子毅谋反,有何证据?”
周庸正想说话,孙天德一拍轮椅扶手,神色不耐的道:“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咱们有话不妨直说!”
周庸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孙天德直视无忧子双眼,义愤填膺的道:“父亲,这些叔叔伯伯都是最早跟随您打天下的功臣!可这几年来,您不断提拔重用王子毅等少壮派,丝毫不顾这些叔叔伯伯的感受,未免有失公允!近来更想收王子毅为义子,儿子倒想问问您,王子毅若真成了父亲义子,那儿子又该往何处摆?您这么做,又究竟想要干什么?”
无忧子不答他话,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忽然嘿的一声冷笑:“本座明白了,意欲谋逆的不是王子毅,而是你们吧!”
无忧子积威多年,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周庸双手抱拳,硬着头皮道:“明尊言重了,我等岂敢图谋不轨!只是正如天德所言,明尊重用王子毅等少壮派,对我等元老确实有失公允,对天德更是不公!属下斗胆,还请明尊处置王子毅等人,以便给大家一个交代!”
无忧子沉默半晌,目光一扫,问道:“你们也都是这个意思?”
众元老抬起头,虽未开口说话,但却纷纷点头。
无忧子执掌教务几十年,政治经验极为丰富,一见他们态度并不如何强硬,事情还有转寰余地,心下稍安,双手负后,仰天叹了口气,推心置腹的道:“你们受的委屈本座又何尝不知,只是你们想过没有,我光明教若是没有新鲜血液加入,如何能够长盛不衰?提拔王子毅等少壮派,也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至于你们,本座也并非没有安排,本座打算成立长老院,届时诸位都将成为长老,与本座一起掌管教务!只是这个想法还没提出来,你们就集体找上门来了,倒是本座疏忽了!”
说着,无忧子歉意的笑了笑。
一众元老原本对无忧子满腹怨怼,这才联手逼宫上门,可被他一番安抚,却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其中一人干笑着道:“明尊,您老人家要是早这么说,我们又哪儿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无忧子心里恨得牙根儿痒痒,面上却温和笑道:“这话可就言重了,什么大逆不道,不过是你们受了委屈,来找我这个老大哥诉苦,只是没注意方式方法罢了,我这个当老大哥的,又岂会跟兄弟们为难?”
一众元老从没见过如此和善的无忧子,顿时心中暖暖,萌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