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人群渐渐远离,鼎沸的人声缓缓消失。
李熄安放下了酒杯,盯着面前的老道。
“太行山南烛。”他说。
“你找对了么?”
“对了对了!”苏诚子点头,同时竖起食指朝后方模湖的人群嘘了一声,彻底安静了,此地除了李熄安与苏诚子,再无其他声音。
“宇法?”
“哪能呢!”苏诚子摆手,“小友,不是,山神大人喔,你莫要碰见十万大山里那位后便觉得宙法宇法之类的法常见啊!”
他语重心长的。
“这种级别的法不是我说,你们要是死了,整个现世九州估计往后走再无此法。这点伎俩不过是点奇门数术,资质好可以学的,论天地运化与十万大山那伙计没法比,哦,当然和你也没得比。你们这种法为在我们这叫冕,也许是天生也许是通过某种方式悟得,就彷佛这方天地给你们带上的王冠,承冕之生灵。这玩意你们只有自个能摸索,教不了别人,别人也学不了。”
“你似乎挺熟悉我的。”李熄安接过递来的空酒杯,又盛满递回去。
“另一个山大王说的。”苏诚子耸肩。
“也有我们的一点总结。”
“你们究竟是什么?”
“无灵时代承载了一点法门的人,就这么简单。其实帝都的世家和我们本质上没区别,只不过他们长期处于权力场,变质了,不再追求道法修行之完满,企图走捷径。这是意料之中,毕竟长期观棋的人若有了比场上棋手更强大的实力,自然会从观棋者成为操棋者,并且体会过这种感觉后将再无法下场。只有传承的古老世家有资格与对方对弈,久而久之,帝都这座棋盘只剩下三名棋手,其余的皆是棋子。”
“不过走捷径的历来没啥好下场,更何况长期泡在功利场把血都泡臭的人,我能看见这两家后辈的婚礼其实都得赞叹下这位山神大人的心胸。”
“得了,你把表情收一收我信你一半。”
既然给了选择,那他就会做到。这无关他的心胸,只是他性格如此。
李熄安摇晃酒杯,眼底不知何时已成为了绚烂的暗金色。
“喝了我的酒,你得拿出点实在东西。道士,你去十万大山做什么?又来帝都找我做什么?”
“我说我还去过昆仑呢?”苏诚子笑笑。
“污秽?”李熄安沉吟。
这个老道士的路线与其说是在跟着他的脚步不如说是在跟随污秽现世的脚步。
“又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