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道:“僭越吗?倒不至于,他平时心思就很杂,不过目前此书还在交人初步勘查,待过几日之后,时机成熟,便送到翰林院内,以供查证。”
内阁三人听得有点迷糊。
听这意思,书修得差不多了?
那到底是《大明会典》中所包涵的哪一部?
“陛下,不知是何人,所修的何书?”王鏊替内阁三人问出口。
朱佑樘叹息道:“也就直言了,是秉宽……”
又是他。
这是四个人最直观的想法,连王鏊都觉得,这个自己曾在江南乡试选拔出来的举人,如今大明的状元,有点太抢眼了。
“也不是哪一部,而是《会典》全书,至于具体修撰得如何,朕并不知悉,回头再看吧。”朱佑樘显得漫不经心。
倒不是说他看不起张周,若真觉得张周力不能及,他就不会提前找这四个人来提这件事。
他是觉得。
就算张周修得再好,因为触碰了翰林体系最基本的利益,别人也不会待见,成书之前必定被人各种挑刺,好也会被说成不好。
提前跟大臣打一声招呼,也算是讲理。
提醒这四位,不管张周修得好不好,不要去打击他的积极性。
谢迁道:“陛下,以一人之力,只怕是难以成书吧?难道他背后还有人相助?”
“朕也不知。”朱佑樘道,“不过据东厂传报,昨日里秉宽已将此成书交给国子监祭酒林卿家看过,林卿家对此并未挑出任何的问题来。”
“他……林侍郎似并未参与到修书中来。”谢迁又在提醒。
就差说,林瀚他懂个屁啊?
不过刘健却从中听出不一样的意味。
张周的书看来是修到差不多了,居然都敢拿出去给人看了?
就算林瀚未参与到《大明会典》的修撰,但林瀚可说是学界目前的扛把子,连他都挑不出毛病的书,看来完成度非常高,而且在考据方面应该也很严谨,不然以林瀚的脾气,他会为了迎合皇帝和张周,看出问题而不说吗?
朱佑樘继续道:“朕也不是说就以秉宽的底本来刊发,而是以他的底本作为参考,希望能对修《会典》形成帮助。几位,没什么意见吧?”
刘健道:“陛下,老臣并未见过此底本,不知可否……也可以先行勘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