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弘治十八年,因为朱觐锥儿子朱宸湤小妾张佩环的举报,说朱觐锥上次毛遂自荐失败之后,在家酗酒,遇到不顺从的人就给杀了,然后小妾跑出来后还举报说朱觐锥在家里私造兵器……
朱佑樘为了敲打宁藩,将朱觐锥革除爵位,发配到凤阳府看皇陵,也算是在临死之前给朱厚照扫除了一个可能会造反的隐患。
张周到南京来,是不可能直接对宁王下手的。
即便他很清楚,朱宸濠的野心,可比他这个叔叔大多了。
朱宸濠刚得爵位时,就跟皇帝提请到京:“宁王以受封乞诣阙谢恩,上贻书止之。”
意思是刚受封,就请求诣阙,也就是去京城谢恩,被皇帝否决了。
宁王派系在攫取声望和人脉、资源等方面,一直都是不遗余力的。
但问题是如今朱宸濠才刚当上宁王,就算有野心也还没有资格跟朝廷叫板,想找到他“谋反”的证据,是不太现实的。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朱觐钧父子俩那么小心,就好像朱觐锥,家里私造兵器,只要被张周抓个典型出来,就可以拿其来当反面教材,以此来查长江两岸的宗藩,调查其是否有私造兵器的的情况,再以此延伸,阻断宗藩以权谋私的手。
“杨公公,钟陵王别看之前不显山不露水,但却还是个尚武之人,你也该听说过,他平时不修学问,经常以兵法谋略上奏,还妄谈边政之事。”
“所以我怀疑他,在府上私造兵器,并有训练私兵的可能。以此来推断,他或有不臣之心。”
张周语气很轻松,似乎朱觐锥是随便就可以捏着玩的。
杨鹏在知道张周不是要针对宁王朱宸濠,而只是针对朱宸濠的叔叔,他似乎这才松口气,但他还是一脸谨慎道:“此等事,想要彻查清楚,怕也不易。”
张周笑道:“要查,自然也要有人证物证,空口无凭不可取。我听说钟陵王府也有人在南京城里做生意……江南做生意的人都说,这江赣宁藩一脉的几个宗室之人,做生意不讲规矩,经常巧取豪夺,商贾和百姓也是多有怨言啊。”
“何人所言?能找到证据吗?”杨鹏瞪大眼。
他在想,你连南京城生意人的境遇你都知道?
张周道:“不才,我老泰山姓蒋名德钟者,在南京便打理生意,他每次跟我说及此等事,都如数家珍一般,也因为他的酒经常跟宗藩王府做买卖,因而知晓背后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