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问道:“是有人被拷问致死了?”
“是。”屈伸点头。
马文升道:“具体没有罪名吗?”
屈伸似乎不太想说,但在看过谢迁,受到谢迁眼神鼓励之后,才道:“说是有通番的嫌疑,永平府虽临靠边陲,但距离番邦主要的活动区域也路途遥远,即便真有人有通番,也必定是没有证据,都是子虚乌有之事。”
马文升摇摇头道:“是不是子虚乌有不好说,但光是这罪名,就不是锦衣卫指挥使能如此大肆罗织的,背后难道陛下就不知情?”
“这……”
屈伸没想到马文升问题这么多,他一时也不好回答了。
谢迁道:“马部堂怎如此畏畏缩缩呢?陛下就算知晓,难道就会让锦衣卫如此乱来了吗?三十家……那可近乎是将永平府给搅动个天翻地覆,陛下就算是有授意在先,也绝对不会让锦衣卫如此乱来,何况现在李荣已死,有些事也是该有个收场和了结了。”
话没说得太明白,但以马文升的政治觉悟便知道,谢迁所指的,是文臣跟皇帝之间都有“台阶”可下。
而这个台阶,就是把所有的责任往死人身上推。
不用刻意去针对张周。
只是参劾牟斌,且牟斌还可以往上申辩这是李荣让他做的,皇帝一向不会跟文臣彻底撕破脸,只要文臣这边意见统一,皇帝最后发现锦衣卫也的确是乱来,哪怕只是对牟斌等始作俑者小惩大诫,最后把责任推给已死的李荣,那文臣也算是在场面上大获全胜。
不涉及到张秉宽,但处处都是针对张秉宽。
马文升也直接问道:“那位蔡国公,在此事上,可有牵扯?”
谢迁摇摇头道:“他人虽到了永平府,但据说从始至终都没露面,可谁都知道,这事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在永平府开矿,闹得官民不和,何至于会闹出如此的境地?陛下最初或是想替他撑腰,事情发展下来,就没那么容易控制了。”
“嗯。”
马文升一听跟张周没多大关系,他反倒好像多了几分释然。
现在要跟张周为敌,太难了。
以前李广得势的时候,文臣就拿李广完全没办法,而张周完全是李广的加强版,比之李广那种只会妖言惑众的不同,张周在皇帝眼中那可是有天大本事的人,随便能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