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东阳也不再隐瞒,点头道,“你或是不知,地方上曾多次参劾刘宇为非作歹,且在地方上势力盘踞,每到一处都未曾停下搜刮等事,军中也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如果说他有罪过,应当受到惩罚,可似乎出手的也不该是张秉宽。”
马文升想了想,皱眉道:“可老夫所得知的,是他所过之处,吏治都还算清明。”
“负图兄,这为官之人,从外表看来,跟内里,那是两回事。言官对于地方事务体察颇深,就算是有捕风捉影的事情发生,也不会这么多言官一并来污蔑他一人。”
李东阳到底是内阁大臣,下面参劾的奏疏,基本都能看到关白的誊本,对于科道参劾的事情,他了解就会更多。
而马文升就算是在朝中地位也很高,始终插手不到科道一边,自然也就不知道下面参劾刘宇的情况。
马文升道:“要真是这样,那也说得过去,苍蝇不叮无缝蛋。”
李东阳皱眉道:“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张秉宽为何要对刘宇出手?此人就算是有一些劣迹,但始终对他还是很仰仗的,照理说此人是能给张秉宽做事的,这要是拿下这种人,以后谁人还敢往他门下投靠?”
马文升道:“出手的是锦衣卫,算不得是张秉宽本人,或是他恰逢岂会人在蓟州镇而已。”
李东阳问道:“那他去往蓟镇,究竟是为何?”
马文升也被问住了。
有些事,也是马文升想不明白的,就如同他也想不明白,到底刘宇严格来说,算是传统派系的,还是算张周派系的。
刘宇的事,也算是颠覆他马文升的价值观了。
李东阳摆摆手道:“事已发生,我等不好前去疏救,尤其是负图兄你,有时候还是要学会隔岸观火,哪怕刘宇的确乃你欣赏之人。还是看他们……狗咬狗吧。”
马文升苦笑了一下。
这怎么就成“狗咬狗”?
不过马文升似乎也明白过来,好像李东阳所代表的内阁,跟张周之间的确是势成水火,这都私下里开始污蔑中伤了。
……
……
西北。
张懋辛苦千里行军,还没等到延绥镇驻地榆林卫,他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每日行军速度从日行七十里,降到了五十里都不到,队伍的情绪开始变得低落。
也是因为军中得知,延绥本地已经派出一路人马,且是由三边总制王琼亲自治军。
这也代表着,张懋不再是西北各路人马的统帅,或者说这场战事中,张懋最多只是个参与者,很可能只是个旁观者,而他麾下人马的地位迅速下降,似乎朝廷也没指望张懋能取得这场战事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