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查起。”李东阳道,“可能是过去几年的存粮,都在去年放出来,这可能会带来春荒之后的粮食价格。难说。”
仍旧没有头绪。
明明粮食没有丰产,皇帝从海外带来那么多白银,本来应该导致通货膨胀,毕竟粮食价格是最直观的表现,但结果却是粮食价格不升反降,百姓生活平稳,也没出现横征暴敛,甚至是朝廷强行纳粮的情况。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理。
“再查查。”刘健也没什么意见,只能是保留意见。
李东阳点点头道:“事还是要查的,目前还有个消息,就是开春之后,张秉宽将会在永平府等地推广新的粮食作物,这件事可大可小,陛下已经准允,并且不打算通过朝廷来决定。那要不要……”
这意思很明显,我们要不要死命抗争,不允许张周乱来呢?
刘健也没有给出准确态度。
二人沉默之后,刘健突然问道:“内阁这几日没见过张廷勉的上奏,你今日可有见过?”
“也未曾。怎么……”李东阳本想问,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张老头?
刘健道:“西北的事情上,他可说是做了一手好文章,先是参劾马仪,带动参劾王守仁,让人以为他独树一帜,或是掌控全局,到头来却是个笑话!他儿子却是跟着马仪出征草原,还立下军功,现在居然要论功行赏,这是何道理?”
刘健也恼了。
当初要不是看张懋极力参劾马仪,内阁也不会那么笃定西北的战事已休,也就不会在谢迁的问题上出这么大的纰漏。
而眼下刘健手上正拿着皇帝给发下来的论功行赏的册子,今天众大臣移步到文华殿商议事情,也主要是商量怎么给有功将士论功,刘健想到自己被张懋晃点,自然心里很气愤。
李东阳对此事倒显得很平静,道:“张廷勉看似深谋远虑的老狐狸,但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屡屡贪小失大,先是坐视张秉宽崛起,而今亲自领兵仍看不清楚局势,可说是老糊涂了。这会他就算是知晓草原的捷报,又能做什么?灰溜溜装做什么不知,或就被人遗忘,这会他越是跳脚,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这种人……唉!不足与谋!”
刘健道:“陛下此番留他在西北,摆明是要他好看。他既然不忍心将这脓挑破,那我们就帮他一把。回头再寻人,一定要暗地里找寻,去参劾他无所作为老迈昏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