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张懋似乎也有些动摇。
钟德才道:“虽然这次带队的人是那位王御史,但将士们都是咱的人,白天不管怎样,晚上把他稍作安置,给他卸了枷锁,让他有口热汤热饭吃,顺带找人给他看看病……也不是很复杂。”
张懋道:“你不是说他死了才能担责?那还给他治病?”
钟德才一听,登时觉得哪里不对,急忙道:“在下可没说让他死。”
“你说他回京之前,能把罪都担了,不就暗示让他一个死人来承担?”张懋道,“不过你说得也对,他现在风烛残年的,能不能留条命不要紧,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犯大错,若是能以他一人之命,换家族安稳,他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钟德才一听才放心,他最怕的就是张懋不肯牺牲小利益,换取大利益。
最后的结果就是因小失大。
钟德才道:“那在下就以公爷您的手令,去安排一下?”
“嗯。”张懋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一摆手道,“顺带让他来见见我,我跟他商量一下口供,万一他回京之后还不死,还咬死了是我的责任,也要做一下防备。”
……
……
柳景在回京途中,苦熬了七八天,终于有机会入夜后找个有瓦遮头的地方,人瘫坐在地上,有些颓丧。
张懋捏着鼻子走进柴房,打量一番道:“老柳,咋混成这样了?”
柳景抬头瞄着张懋,眼神中一瞬间出现的忿怒随即湮灭,然后将头甩向一边道:“识人不明。”
“你个死鸭子嘴硬。”张懋走过去,亲自给柳景卸下枷锁,随后赶紧走到靠边的地方,找了张板凳坐下,道,“别说老夫没帮你,现在那位御史盯得紧,你的案子又是陛下定的,回京之后,肯定少不了你的苦头。”
柳景道:“心里有数。”
张懋叹道:“我也觉得可惜,你说我们同殿为臣,何必要如此呢?当时你要是及早出兵,将鞑靼人击退,何至于……唉!”
柳景瞪着张懋道:“公爷就是为了来跟我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