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圣人对有孕在身的贵妃这般冷血,连见惯了冷酷厮杀的老太傅陈修远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稳了稳心神,遂拱手回道:“宣宸王虽难对付,但他幼子尚被陛下捏在手里,必定要束手束脚,若是灭了宣宸王,南面的东阳王见两大藩王皆败,自然也就能不战而降了。”
圣人闻言说了个“好”字,随即对着身边的内侍命道:“这就代朕给宣宸王拟信,告诉他,若是识时务,朕可留他一条生路,若是不肯,那朕先杀了他在宫里的一双儿女。”
圣人说这话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平淡如常的语气,衬着殿外宸贵妃“砰砰”的磕头声,让人听着,忍不住心惊肉跳。
“陛下,妾身求您了,饶恕了父亲,陛下,求您了......”
勤政殿外,宸贵妃脱簪子披发,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跪在殿外,一面“砰砰”的磕头,一面苦苦哀求,凄凄惨惨的模样,连殿外的宦官宫女,都忍不住泪目。
圣人接过内侍拟好的信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淡淡道:“这就命人快马加鞭的给宣宸王送去。”
待内侍接过信笺刚要退下,圣人又吩咐了句:“宣宸王在宫里的那儿子,连同宸贵妃母子,这阵子,都给朕看牢了。”
宸贵妃从晌午跪到半夜,也没见到圣面,是被她宫里的宫人给生生的抬回去的。
此时,宸贵妃身怀六甲,适逢骤变,她虚弱得很,被抬回寝殿的时候,人已经是半昏的了。
“母妃——”
“长姐——”
直到听到儿子和幼弟的在耳畔一声一声的呼唤,宸贵妃才悠悠转醒。
“长姐,陛下是不是要杀我?”
这幼弟名唤睿儿,才刚满八岁,是年迈的父亲唯一的儿子了,宸贵妃见了弟弟,心里愧疚难当,忍不住泪如雨下:“阿弟,是姐姐害了你,害了父王。”
“身为君王,怎能这般言而无信。”宣宸王幼子怒着拔出腰间佩剑:“我要找这个昏君算账。”
宸贵妃的儿子宁王见状过来按住他的手:“小舅舅莫要冲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宁王今年十四,一副沉稳温润的模样,他屈身来到母亲榻前:“母妃,父王虽铁血手段,但他一向待咱们母子不薄,儿臣不信父皇会做出对咱们赶尽杀绝的事来。”
这儿子宽容仁厚,一向最得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