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千凝愣了一下,噗嗤一笑:“你想太多了,爸爸帮这么小的女儿换尿片,洗澡,穿衣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等孩子大一点,稍微懂事了,你可以请个女护工来帮忙。”
“爸爸”这个词让秦佐整颗心脏震了一下。
心脏宛若被电流击过,酥酥麻麻,又好像干涸裂成碎片的土地被灌溉,湿润又富有生机。
他低头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随后又抬头,一只大手按住脸,闭着眼睛,用大拇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
眼睛有点酸涩,喉间哽咽,说不出话来。
“爸爸”这个词。
就是他来这里的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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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清晨。
秦佐睁着比黑眼圈还小的眼睛,抱着一放下就哭,抱在怀里睡得奇香的秦情,先是看着小兔子,摇了摇头。
“小兔子,太难了啊,太难了,我这妈,不是,我这爸当得太困难了。”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微弱的光斑落在小兔子上面,像是她在偷笑。
秦佐轻笑一声,说:“如果……”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继续说:“还能回去的话,以后你生孩子我就有带的经验了。”
阳光逐渐变得刺眼,他不舍地挪开视线,想去把窗帘拉上,以免晒着她。
走到窗边,外面的一片火红色吸引了他的视线,他一手扯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象,怔在了原地。
窗外。
炽热的玫瑰花一朵接着一朵盛开,接连一片,和绿色的枝叶交织着,鲜红浪漫,花瓣在金灿灿的晨光和微风中摇曳,散发着生的喜悦。
接连几夜的疲惫消失,秦佐冲到小兔子旁边,欣喜若狂:“小兔子,快看!都开了,花都开了!看到没有?我说了给你送一片花海!”
没有人回应他。
喘气声粗重,兴奋渐渐消散,笑容渐苦。
秦佐扶着木架子,单膝跪到了地上。
笑了又哭。
他开始猛烈咳嗽,怕吵到怀里的宝宝,他捂着嘴巴压下声音,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强迫自己平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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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琦接到电话的时候很惊喜。
她之前有提过来孤儿院帮秦佐的忙,但是被他拒绝了。
现在居然会主动打电话让她搬过去。
秦琦没有想太多,她只觉得秦佐是实在搞不定秦情了,于是二话不说,把行李都收拾好。
合上行李箱,她像想到了什么。
犹豫了很久,她又给秦佐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对方沙哑着声音说:“嗯?过来没?”
秦琦抿了抿嘴唇,向来直爽的她现在却有点难以启齿,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老板,我想带个人过去。”
对面沉默了许久。
半晌,他开口:“嗯。”
说罢,电话就挂断了。
秦琦握着电话,有点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他这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