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向你提及此事,并不是谈论此法之玄妙,而是想给予你一句告诫。”
古夜摇了摇头。
“告诫?”
张福寿蹙眉。
“天地同寿功之霸道,耳听不如眼见,非万古之独夫不能驾驭,常人修之,轻则误入歧途,重则恐遭天诛。”
古夜声音沉重,目光始终停留在天寿国的浩瀚疆土之上,“看你这一国之臣民,凡俗者竟无一人能活过不惑之年,修行者亦要寿元减半,此举你认为妥当吗?”
“我……”
张福寿心中一跳,仿佛有一柄冰冷的利刃悬在了自己的脖颈上,让他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他的语气却是莫名变得强硬起来。
“这是天地同寿功的缺陷,在下也知有违天理,可在下从未隐瞒过天寿国任何一位子民。”
“凡我天寿国的子民,凡俗者一生无须劳作,纵情于诗酒山水即可,自有我来供养。”
“修行者则是各方流民野匪,为我招揽而来,免于在外祸乱苍生,亦供养有法财侣地。”
“他们无须辛劳一生,无有病痛折磨,不受乱世风浪惊扰,所需付出的代价,只是寿元减半而已。”
“而今天下大乱,袭人皮者、食人肉者何止少数,罪岂在我一人?”
“最起码,在下还知将功补过!”
一句句话落下,铿锵有力,语调激昂,像是在自证清白。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几个冰冷的字眼。
“若非如此,此刻你已魂归九幽!”
古夜神色漠然,身形如一股清风般涣散。
“天地同寿几人得,天不诛来人自诛!今日一别,你我缘尽,好自珍重。”
空留下这么一句话在耳畔久久不散,让张福寿怔怔出神,木然许久。
…………
“天地同寿,不成仙,何人敢言与天同寿?”
古夜离开了天寿国,海风袭来,拂动那一头雪白的长发。
这或许是他和张福寿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也算渊源已尽。
这样其实也好,大世风浪愈演愈烈,了却一段过往,也就少了一份挂念。
不过。
提起天地同寿功,古夜也想起了一个故人——斩蛇人。
此人的身份早就已经揭露,出身于太古大秦,一手揭开了阴界入侵人间的序幕。
但在那之后,古夜便再没有听到此人的任何消息。
相比于那位斩蛇人,他其实更加在意太古大秦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