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再渔活像一个要吃了小红帽的大灰狼,热烈迫切的眼神,在姚不由身上刮出一片片红霞。
男儿腰中藏宝剑,蓬门今始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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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再渔几乎完成了自己想做的调研,有了大概的想法,但还是有些拿不准。
于是乎,找时间又去了一次大南岛。
此时的大南岛,兵力镇守远不比从前。
两界黑洞虽然还在,但体积再没增大过,而且一直处于裂缝状态,并没有像以前一般,是一个椭圆形的洞开状态。
陈再渔悄无声息的来到武宅。
此时老爷子正躺在躺椅上,一本书合在胸前,闭着眼,发出轻柔的呼吸声。
陈再渔没有吵醒老爷子,就地坐在旁边,研究起从几个魔族那里得到的地图和杂书。
一转眼便是十个小时。
“呦,再渔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陈再渔笑笑,“太爷你怎么睡得这么沉,一点也不像修行者啊。”
“哈哈,魔族的事一结束,老头子我一点也不想修行了,就想天天躺着。没什么戒备心喽。”
陈再渔哈哈大笑,觉得理应如此,以后这种担子,让他们年轻人来背着,老一辈拼搏了这么多年,说一句形销骨立都算讲得轻了。
陈再渔开门见山,把近些日子的调研观察,还有自己关于国家体制的想法都给太爷说了一遍。
武璋一直都躺在椅子上,安静的听着。
待陈再渔讲完,老爷子温和的说道:
“我从你的话语里感觉到,你其实是厌恶政治这个东西的。再渔,不要这么想,政治是个好东西。”
武璋停顿片刻,仿佛在追忆什么东西,继续开口解释道:
“管几个人,和管几千个人是两码事,管几万个人,和管几十亿个人,又是另两码事。管几个人可以用人情用关系,管几千人可以用规则,用纪律,甚至用道德。但管几亿,几十亿的人,能用的手段只有政治了。”
“政治有污浊,这是该正视的,但相对于它的好处,那些草菅人命,那些仗势欺人,那些个别的不公平都不算什么了。”
“面对不可抵挡的危险,团结所有人是我们的唯一选择。一个国家团结在一起的力量很伟大,它能让我们始终不会亡国灭种。团结这么多人的唯一手段就是政治。它需要求同存异,需要牺牲一部分人的切身利益,还需要你去压制那些真实存在的不公平,以及不公平的反对声。”
“世上没有完美的政治,我认为你的想法太看重绝对公平和个人权利了。我们头顶还有它呢,它不可能一直关着。未来不知道多久,它再次打开,若你我都不在了,也没有出现一个挽狂澜于既倒的人,大夏还是会死。”
“再渔,这不是危言耸听,大冰朝的死亡持续了二十三年,这么漫长的时间,它只是在一直衰落,并没有起复,大冰朝的民生多艰并不比魔族过境差多少。”
“在这种情况下,个人权利的开源和社会绝对公平,就是你为这个民族喂下的慢性毒药。因为那样的话,所有人不能听到同一个声音。不管这个声音是对是错,你都应该明白,各说各的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个掌司说道德,那个都司说法律,那个都令说人性本善,这都是扯淡。生死存亡时,最怕的就是互相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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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再渔问了许多,临走时,武璋要了一些血,说想要研究一下日粹。
陈再渔自然给了许多,心中感叹太爷的天纵之才,嘴上说着想偷懒,居然还要继续研究。
告别老人,才心事重重的回武都。
他也并没有注意到,他刚离开,刚才还谈性颇大脸色红润的武璋,脸色一下垮了下来,没有一会,就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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