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淡淡道:“这种事很正常。”
齐燕之间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往对方境内撒钉子几乎是明摆着的事实。
若这件事在北燕境内,林溪或许会找个机会杀了这种鹰犬,但如今她身在广陵却不愿横生事端。
一方面是自己人生地不熟,万一引起南齐织经司的注意会很麻烦。另一方面则是她此行代替父亲偿还恩情,怎能因自己快意恩仇就将陆家牵连进来?
席均微微垂首道:“属下明白大小姐的意思。只不过……当时属下出于谨慎便跟了此人一段路,发现他竟然是在盯梢陆家商号的人。”
林溪蹙眉道:“你确定?”
席均道:“是的。陆家商号极易辨认,而属下和那人在北地交过手,可以确认他就是察事厅的鹰犬。”
林溪沉默片刻之后说道:“这件事交由我来处理,你不要再插手。如今边境上战事激烈,广陵这边虽是后方也难保出乱子,约束好兄弟们,平时不要随意走动。”
席均领命告退,林溪则负手站在原地,凝望着墙角的碧绿生机。
最近陆沉说他有事要忙,莫非和这件事有关?
她缓步走到前厅,召来一名仆妇,命她去请陆沉来此相见。
……
在那家距离陆宅不算很远的小酒馆里,陆沉时隔多日再次与李近碰面。
最近两人都很忙,李近本身就管着广陵衙门一大堆事情,现在又加上对顾家的全方位探查,几乎每晚都只能囫囵睡上不到两个时辰。
陆沉则要留出固定时间参悟上玄经,另外也得温习林溪教给他的身法第一部分,此外便一头扎进织经司的案牍库,面对浩如烟海的陈年卷宗找寻自己需要的信息。
“我先说吧。”李近双眼满是血丝,干脆利落地说道。
陆沉帮他斟了半杯酒,点头道:“好。”
李近神色凝重地道:“先说最重要的,顾家确实有古怪。我派出最得力的人手盯着顾宅,已经两次发现有陌生人神神秘秘地溜进去。至于顾家父子,顾子思和顾均烨都是口风严实性情稳重的人,目前还没有发现异常,但是顾均辉却对人抱怨过,他家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能进的。”
陆沉不由得暗自感叹织经司的人确实专业,李承恩和家中护院都是好手,在这种事上却明显有差距,否则也不会被人识破,用顾均烨的长随玩了一手故布疑阵。
他按下心中的感慨,正色道:“顾均辉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顾家确实进过不相干的人,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