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忽地双眼一亮道:“将军何必烦心,这个消息送过去也无关紧要。”
徐温皱眉道:“何意?”
“将军不妨试想一下,北边连番惨败,正该收缩防线固守待援。他们知道都督府的方略之后,无非就是在援护青田城的时候小心谨慎一些,这是为将者必须要做的事情,又与将军何干?至于涌泉关那边,可以让北边如往常一般,放松外围警惕加强内部戒备,纵然有小股人马从侧面闯进关内,只要他们提前有所准备也没有大碍。”
徐温登时回过神来。
他将这件事看得太重,一味担忧败露的后果,反而没有此人看得透彻。
心腹又道:“北边以后还要仰仗将军传递消息,因此绝对不会陷将军于危险的境地,必然会做好配合,将军大可安心。”
徐温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一遍,面上不由得泛起微笑,欣慰地道:“还好有你帮我查缺补漏。”
心腹垂首恭敬地道:“这是小人应尽的本分。”
徐温点头道:“好,伱去跟察事厅的探子沟通妥当,务必让他们知道我的难处。”
心腹连忙应下,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书房。
……
青峡之战对于北燕东阳路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折损将近四万兵力让张君嗣心在滴血。
如果接下来的战事当中不能将功补过,他可以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会很惨,即便有都元帅庆聿恭的庇护,河洛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也不会轻飘飘地放过他。
然而张君嗣又觉得自己很冤。
战役谋划是王师道所提,而且得到燕帝、两位枢密和庆聿恭的许可,自己从始到终没有说话的权利。
秦淳带走麾下近半老卒,又在沫阳路补充数千兵马,最后在广陵城下大败亏输,脑袋都被齐人割了下来。
察事厅信誓旦旦的内应杳无踪迹,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北线主战场,他按照既定的计划挥军南下,一开始的确势如破竹,齐军因为兵力不足只能步步后退收缩防线。
当时局势一片大好,层层叠叠的来安防线犹如坦途,张君嗣便集合大军发起总攻,没想到在青峡一带碰到硬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