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这位前程远大的行军司马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太好了。
两世为人,陆沉自然不会肤浅地从言语中判断他人对自己的观感,但是厉良玉话语中的亲近显露无疑,略微有些突兀。
他微笑着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厉良玉忽地话锋一转道:“陆校尉今年贵庚?”
陆沉应道:“年底便满二十。”
厉良玉心中一动,又问道:“不知可曾娶亲?”
陆沉道:“未曾娶亲。”
厉良玉感慨道:“陆校尉年轻有为,想必令尊肯定会为你寻摸一桩好亲事。”
陆沉很想问一句兄弟你这般云山雾罩到底想说什么?
然而对方始终温润如玉,又没有半点恶意,他只好含糊其辞,勉强应付过去。
好在厉良玉没有刨根问底,将他带到后堂书房,随即说道:“请。”
书房之内光线柔和,并未出现那种乱七八糟、文档卷宗散落一地的情况,相反一切都井井有条格外整洁,连笔架上的毛笔都挂得十分整齐,由此可见厉天润是一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
这位大都督正坐在桌前审阅一份奏报,见到陆沉进来后抬手指向对面说道:“先坐。”
稍后便有一名亲兵奉上清茶,陆沉道谢接过。
片刻过后,厉天润将奏报放到一摞卷宗上面,脸上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望着陆沉说道:“这两天一直想找伱聊聊,只是杂事太多,实在抽不开身。”
陆沉敬重地说道:“大都督军务繁忙日理万机,末将不敢耽误。”
厉天润起身绕过桌子在不远处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如今各部已经休整完毕,你认为我军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陆沉这几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当即谨慎地说道:“末将以为,伪燕这次吃了一个大亏,必然会有反扑之举。现在整个沫阳路东南部都在我军掌控之中,兵力较为分散,不如将防线后撤至江华一线,以江华、旬阳、将乐、尤溪等地组成扎实的防线。只要能应对伪燕军队的第一波攻势,他们后续很难再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