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的语气渐转严肃:“两位大都督是我辈军人的典范,陆某更会以他们为此生的榜样矢志追随。在将来与敌人的战斗中,凡我锐士营将士,无论你是将官还是士卒,只要是属于你本人的功劳,没有任何人可以掠夺。在这件事上我可以给大家一个明确的保证,谁要是敢掠夺其他同袍的功劳,必然军法处置,没人可以例外!”
这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校场上一片肃然,数千将士的眼中浮现敬畏之色。
军中关于战功的核定存在很多弯弯绕,这一点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有体会,军官们对于普通士卒的欺压并不仅仅局限在日常操练之中。
像陆沉这样的开场白自然称得上别开生面,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但他们以往确实没有见过这般鲜明的表态。
陆沉稍稍给了他们一些回味的时间,然后放缓语气问道:“接下来咱们再聊聊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究竟为何要从军当兵?”
李承恩心领神会,本打算出言响应,却发现陆沉朝他看来,同时微微摇头,他便打消了站出来的想法。
陆沉看向其他队列,随手指向一名普通的步卒,温和地道:“你来回答我。”
被点到的步卒怔住,在其他同袍热切的注视中,紧张地答道:“回都尉,从军是为了……为了保家卫国!”
这是一个标准答案。
陆沉不置可否,微笑道:“伱叫什么名字?”
步卒被他和煦的态度感染,挺起胸膛答道:“回都尉,小人名叫秦子龙!”
“好名字。”
陆沉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其他人说道:“还有没有不同的答案?”
无人应答,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保家卫国自然没错,无国何以成家?”
陆沉先是肯定秦子龙的回答,然后平静地说道:“但我想问一问大家,除了咱们军中男儿之外,大齐芸芸众生算不算保家卫国?比如那些终日在田间地头辛苦耕作的农夫,他们上缴的粮食要供养我们的衣食住行。比如那些行走各地买进卖出的商贾,他们缴纳的赋税最后变成我们的饷银和军械。”
他顿了一顿,望着下方的将士们,稍稍加重语气:“换而言之,无论从军、种地、行商乃至于任何身份,只要不是那等混吃等死的蛀虫,其实每一个人都在为这个国度贡献自己的付出,大家认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