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从小就没有习武的天分,萧林和萧闳这两个家伙也资质平平。”
萧望之虽然如此感慨,脸色依旧平静。
陆沉没有见过萧林,但最近见过不少次萧闳,这位二少爷如今是广陵军的副指挥使,一路走来虽然不像他这般速度惊人,但是胜在基础扎实,将来必然也能在军中崭露头角。
萧闳对他的态度明面上很客气,并无将门子弟的骄傲和自负,甚至没有丝毫嫉妒之意。或许他内心对陆沉不太服气,毕竟萧望之实在是太过器重陆沉,可是因为萧家极其严谨的家风,加上陆沉这两年的表现名副其实,因此两人的相处还算平和。
这些念头在陆沉心里一闪而过,他望着萧望之淡然的神情,郑重地说道:“萧叔必定长命百岁。”
“承你吉言。”
萧望之笑了笑,继而道:“生死有命,我在很多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你爹和伱说过杨大帅的故事,所以你应该知道,杨大帅不光是百年一出的兵法大家,更是一位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他率领一千骑兵大破四倍于己的景廉骑兵时,便以一人之力阵斩上百景廉人,杀得对方人头滚滚,最后一刀砍下当今景帝二叔的脑袋。”
陆沉自然听过这件往事,如今又听萧望之补充了一些细节,他对那位素未蒙面的泾河大帅生出浓浓的崇敬之意。
既可孤身闯阵单刀灭敌,又能统率大军保境安民,这样的人世所罕见。
萧望之目光微黯,轻叹道:“武功再高又如何?杨大帅终究还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陆沉心有触动,喟然道:“萧叔,往事已矣,还请顾惜自身。”
“放心,我这副身体虽然比不得林颉,活个十年想必不成问题,至少也要看到河洛收复,朝廷还于旧都,我才能闭上眼睛去找杨大帅一叙别情。”
萧望之神情豁达,随即岔开话题道:“说说战事罢。”
“是。”
陆沉应下,从容地说道:“拿下谷熟和青田之后,我军完全占据主动,从此进可攻退可守。哪怕将来战事不顺,我军只要稳守青田、通山和涌泉关三地,便能掐住燕军南下的咽喉,在这个基础之上纵然放弃谷熟城也无关紧要。”
萧望之微笑道:“未虑胜先虑败,这是个好习惯。”
陆沉点了点头,继续道:“对于李守振来说,眼下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就是无兵可用。宁陵城岌岌可危,北边高园和奉福等地的守军又被成维民带出来,在宛亭之战中葬送干净,因而防线守备极其空虚。现在李守振要考虑的是,他要怎样才能填补汝阴城南面各地的兵力,防止被我军直捣汝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