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些不安,景军骑兵只能在陀满宁达的率领下,面目狰狞地挺起长枪,朝前疾冲而去。
远处石泉城外,站在了望车上的陀满乌鲁看到这一幕,面色遽然一变。
“混账!”
陀满乌鲁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两个字让周遭亲兵立刻紧张起来。
他们终究眼界不高,不像陀满乌鲁这般经验丰富,只观察一小会就察觉齐军骑兵的素养极高,至少从行进的态势和阵型的整齐度来看,比之陀满宁达率领的五千骑只高不低,更重要的是齐军兵力明显占优。
陀满乌鲁下达的军令是缠住对方骑兵,不让他们靠近己方中军,然而陀满宁达立功心切,或许是不将南齐骑兵放在眼里,竟然在战场上恣意妄为。
如果这五千骑兵落败,正在攻城的步卒如何挡得住齐军骑兵的绕后冲击?
陀满乌鲁脸色铁青,双手攥紧成拳。
身为一位久经沙场的主将,他当然知道眼下需要做出抉择——要么相信陀满宁达不会落败,至少能和齐军骑兵进入相持阶段,步卒这边继续加强攻势,彻底击垮城内守军的心理防线。
要么及早鸣金收兵,结阵后撤。
刹那之间,陀满乌鲁便做出决定:“传令全军,强攻东城!”
“遵令!”
亲兵们齐声应下。
随着雄浑的鼓声飘扬在这片大地之上,石泉城头的守军将士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景军骑兵自然也听到了连绵不断的鼓声,仿佛无尽的勇气在心底深处勃然爆发,气势陡然上升。
但是对于定北军骑兵来说,这鼓声压根影响不到分毫。
这一年来他们在定州境内刻苦操练,当初追随陆沉南征北战的锐士营老卒作为表率,带动着后来加入的同袍,日复一日地抛洒着汗水。
虽然陆沉远在江南京城,但是他的身影就好像时时刻刻会出现在将士们身边。
所有人的家里都被照顾得很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至少吃得饱穿得暖,这在当世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待遇。
他们在军中更不会受到苛待,饷银总是按时足额发放,军纪虽然很严格,却不像以前那样存在将官肆意欺凌士卒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在李承恩等人的推动下,陆沉在京城做的每一桩大事都会在定州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