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庆聿恭善于用兵,然而具体到眼下的战局中,他们怎么都猜不出来,庆聿恭究竟有什么法子可以突破靖州军的防线。
一片沉寂之中,亲卫营都尉戚守志开口说道:“大都督,地道那边依然没有动静。”
牛存节归顺之后,立刻将藏在东城内城某个偏僻角落里的地道出口指了出来。
按照他的讲述,这条地道长约百余丈,入口就在城外,在半年前开始挖掘,做得非常隐秘,全是庆聿恭派来的人挖掘。
正常来说,庆聿恭会在靖州军松懈下来后,在某个拂晓前派出大量精锐潜入城内,然后里应外合攻破东门。
厉天润没有打草惊蛇,他让亲卫营继续严查城内四周角落,防止牛存节不尽不实,同时又为此制定一套反制的计划。
一旦景军精锐进入地道,亲卫营立刻就能发现,然后来一个便杀一个,清徐军则会利用这个时间主动出城突袭景军北营。
然而地道那边始终没有动静。
厉天润依旧望着北方的夜幕,淡然道:“庆聿恭应该已经察觉到不妥,自然不会徒然折损精锐做无用功,将地道堵上吧。”
“是,大都督。”
戚守志垂首应下。
厉天润前行数步,双手按在墙垛之上。
远方景军营地里的火光隐约可见,他缓缓道:“不光你们好奇,其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位景国元帅究竟还有怎样的杀手锏。从当下的局势来看,他身为一位戎马半生功勋无数的名将,理应知道在雍丘城下停留的时间越久,景军的处境就会越危险。如果雍丘城摇摇欲坠,他当然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但如今景军想要强攻破城不太可能。换做是你们,会不会选择撤兵?”
众将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
最终仇继勋老老实实地答道:“大都督,如果让末将选择,那么肯定会撤兵再做打算。雍丘城就在这里跑不掉,庆聿恭完全可以反复南下,让我军援兵疲于奔命,或者是在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
“没错,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厉天润双眼微眯,继而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庆聿恭的底牌,但是我能感知到很强烈的危机,不只是雍丘城,还有东西两线乃至定州那边的防线。”
厉良玉迟疑道:“父帅,现如今景军骑兵已经切断城内外的联系……”
“外面的情况我不是很担心,我相信萧兄和陆沉会做出准确的应对,再者我如今不清楚具体的情形,自然不能对他们的决策指手画脚,也就没有必要让儿郎们拼死突破景军的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