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彦这次坚持道:“殿下监国半载有余,治政有方勤勉端正,大行皇帝时有称赞,遗诏之中亦确凿无疑。请殿下为大齐国本和天下万民考虑,即天子位!”
“请殿下即天子位!”
余者齐声附议,陆沉的声音颇为响亮。
李宗本没有继续推辞,在这间房里倒也不需要三辞三请,他温和地答应下来。
只要他松口,后续的事情其实并不复杂,礼部早已做好了新君登基的准备,只需要定下大典的时间,李宗本便可在太庙祭告天地祖宗,成为大齐的九五之尊。
陆沉现在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李宗本之所以有意推迟,当然不是害怕他这位边军大帅有异议。
此事说来其实也很简单。
李宗本以太子之身登基为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登基大典有所遗漏,尤其是能够代表二十余万精锐边军的陆沉不在场。
也就是说,这位太子殿下是一个注重完美的人。
众人落座之后,李宗本郑重地说道:“关于先皇丧仪和登基大典,孤希望由李相和陆侯共同负责,不知可否?”
陆沉和李道彦对视一眼,齐声道:“臣遵旨。”
李宗本点了点头,又道:“陆侯,你是军事院军务大臣,如今又有底定边疆大局之功,孤希望你可以暂时署理京营军务,借你的赫赫威名震慑宵小,以防有人趁着局势不稳心怀不轨。”
禁军主帅沈玉来眼观鼻鼻观心。
他对自己的职责很清晰,管好禁军守好京城,其他事情一概不关心。
韩忠杰微微垂首,旁人看不清他的目光。
陆沉能够听懂暂时二字的意义。
等国丧结束、新君皇位稳固,或许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只要萧望之返京便会接过他手中的权柄。
但是这段时间里,陆沉能够一手掌控京畿地区的卫戍力量,权柄极其深重。
这是信任吗?
陆沉抬眼看向李宗本,只见他目光温润,满怀信重之意。
“臣领旨。”
没有过多的犹豫,陆沉再度起身。
李宗本欣慰地说道:“孤知道你长途奔袭,一路上几乎没有歇息,先前又忙碌于军务不得清闲,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今日你便不要守灵了,孤就做个主,你回府上好好歇息一天,明日再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