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挑了挑眉,突地来了兴致。
这样的人,若是掌权,很容易就会心态扭曲,嗜杀成性,变成酷吏。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培养一下这个小清子了。
看了看身前佶屈聱牙的公文奏折,李轩眼珠子一转,对身边洪清问到:
“你可识字?”
“识…”洪清下意识地就要点头称是。
但突然意识到,方才阐述身世时,自己只是个农民出身。
且十岁就双亲尽失,如何能有机会识字?
便连忙改口道:“识…识不得…禀陛下,奴婢不识字。”
“不识字啊…”李轩摩挲着下巴,思索了会儿,爽朗笑道:
“要在宫里做事,不识字怎么行?”
“以后若是有空,还是该多学学认字,看看书,才好更多地为朕分忧啊!”
才能尽快地帮朕处理公文,祸国殃民啊!
后面这句是心里话,李轩没有说出来。
但洪清已感受到了他话里话外的看好之意。
连忙激动应道:“奴婢遵陛下旨。”
李轩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部不知名书册,丢给洪清道:
“喏!”
“就先看看这个吧!”
“主要是认字,看什么书也无所谓。”
“有不懂的,就找宫内其他识字的人问问。”
洪清手忙脚乱地将其接过,才看清封面上几个大字。
《后宫诸事拾遗》。
他心念一动,略有所得,却又想不明确。
只好先朝皇帝拱手拜谢道:“奴婢叩谢陛下赐书!”
……
当晚,洪清下值后回到值房,将那本《后宫诸事拾遗》拿了出来。
坐在桌前,就着烛火一页页地仔细翻看。
兄长洪澈凑了过来,问道:
“老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洪清解释道:“陛下今日赐我此书,要我学学识字,好为其分忧。”
“识字?”洪澈一愣,“在家时,父亲不是教过我们识字吗?你未与陛下说?”
洪清摇了摇头:“我与陛下阐明身份时,未敢将身世完全说出来,故而陛下也不知我曾识字。”
“原来如此。”洪澈恍然大悟。
随即又不解道:“那你这大晚上的还看啥呢?”
“既然已经识字,又何必如此挑灯夜读?”
“就算做样子,也做不到陛下眼里。”
“非是为了做样子,”洪清目光依旧盯在书册上,“我总觉得,陛下此行有些深意。”
“深意?”
“是啊,”洪清点头,“不然,他又何必大费周章,劝我这个毫无根脚的小太监读书呢?”
听了解释,洪澈若有所思,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追问道:
“那你可看出是什么深意了?”
“未曾。”洪清耸肩。
指了指桌上的《后宫诸事拾遗》道:“这本东西,不是什么重要的典籍。”
“只是记载了南梁开国以来,后宫发生的许许多多轶事。”
“绝大多数,都是毒妇妒性发作,弄出来的阴谋诡计,无甚意思。”
“毒妇妒性发作?”洪澈听得一愣,随即玩笑道:“陛下该不是在暗示何贵妃吧?”
“嗯?”洪清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啊…不是,”洪澈连连摆手,“我就是开个玩笑,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