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代价,是谢行渊付不起也不愿意付的。
谢行渊被气乐了:“你以为,本王是怕影响了自己的名声,才在这里苦口婆心跟你说这么多?”
崔姝言沉默,并不说话。
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她就是这么想的。
谢行渊气得狠,拳头攥得紧紧的,很想发作。
怎料,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崔姝言已经捂着心口,看样子,是又想吐了。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崔姝言就连连作呕。
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纵然谢行渊心里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忙上前一步,把止吐药端给崔姝言。
崔姝言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接过药碗,一仰脖,一口气喝完了所有的药。
谢行渊叹为观止:“不苦吗?”
说着,他伸手在碗沿上蘸了一下,放在嘴里尝了尝,苦得他的脸都皱成了包子。
崔姝言神色淡淡:“只有被娇宠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药苦。一般人生病的时候,有碗药喝就已经很不错了。”
曾经,有很多次,她生病的时候很想喝一碗药。
但是,并没有。
她病了,崔大夫人根本不会想着让人给她抓药,只会骂她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怎么别人没生病,偏偏就她生病了,还不是她命贱?
往日种种,如今再回忆起来,依旧酸涩不已。
听到崔姝言的话,他觉得很不舒服。
早在崔姝言最初找上门去的时候,他就派人查了崔姝言的底细,包括她未出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一查,他才了解崔姝言的身世。
知道她虽然在崔家长大,有亲爹,有名义上的母亲,却活得如同孤女一般。
这样的经历,足以让她活成一只刺猬。
在面对变故的时候,她本能地会用浑身的刺去面对。
她会这样,是因为她遭遇过的,全都是来自于他人的恶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人心。
想到这些,谢行渊的语气比原先更加和缓:“本王跟你说这么多,绝不是担心你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从而影响本王的名声。本王是担心你的处境,担心你被人苛待。”
崔姝言抬头,对上谢行渊赤诚的双眸,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很快低下头:“多谢叔祖父肯为我着想。但是,不必了。”
她既然想留下这个孩子,就有把握能护住他。
崔姝言越是这样,谢行渊就越是着急。
“你可知,我与你的事,谢邵航也是知晓的。他并非良人,靠不住。”
“我从未想过去靠他。叔祖父,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