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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轮炮击与之前攻打伦萨城时截然不同。新投入的野战炮先进得多,每分钟的射速是1417年那批12磅炮的十倍。
仅仅八个小时,七十门大炮就向波尔图倾泻了数千枚炮弹,将曾经繁华的街区炸成一片废墟。
太阳渐渐升高,远处扬起一片烟尘,隐约能看到成千上万匹战马的轮廓。帕拉迪乌斯眯起眼,看清了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赞赞旗帜,顿时咧嘴一笑——国王回来了。他抬手一挥,持续了一夜的炮声骤然停止,阵地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不等他下令冲锋,骑兵已踏着烟尘赶到。亚历山大趾高气扬地骑在“荣耀”背上,马腹前捆着的路易斯伤痕累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在途中挨了不少打,此刻耷拉着脑袋,只剩一口气似的。
骑兵队伍里还押着路易斯的家人和随从,他们被绳索串在一起,低着头,昔日的体面荡然无存。这些人被一路拖拽到这座牙利主权的最后堡垒前,像件展品被展示着。
谁都清楚,这个曾经骄傲的王国,如今只剩这座孤城——其余的土地,要么落入三国同盟之手,要么被各路军阀与暴君瓜分。
亚历山大翻身下马,心里清楚,拿下波尔图未必能彻底结束战争。那些占据了王国四分之三领土的军阀,还需要格拉纳达花上几年时间去肃清。
但转念一想,这未必是坏事:正好可以让新招募的士兵去参与这些代理战争,积累实战经验,为将来征服世界打下基础。这么想着,他的心情愈发不错。
他将路易斯从马背上拽下来,像丢垃圾似的丢给格拉纳达士兵:“看好了,这是你们帕夏国的俘虏。”随后,他走到帕拉迪乌斯面前,抬手敬礼,开门见山问道:“情况如何?城投降了,还是仍在顽抗?”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五万大军围着这座破败的城市,却迟迟未入城,显然里面还有抵抗的迹象。帕拉迪乌斯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陛下,我们已经轰了八个小时……我真不知道城里还有没有幸存者。”
亚历山大嗤笑一声,没接话。他几步走到路易斯的一个儿子面前,那孩子吓得浑身发抖。他从怀中摸出纸笔,飞快地写了几行字,然后把信纸塞进孩子手里,眼神冰冷如刀:“把这个带进城里。”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王后与其他孩子,语气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如果有人接收,就把信给他们。否则,你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就都别想活了。”
小男孩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位发出大胆威胁的外国国王,脸色白得像张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但他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用力点了点头,攥着信纸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转身朝着那片废墟般的城市跑去。碎石子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悬崖边上。
帕拉迪乌斯看着男孩瘦小的背影消失在断壁残垣后,转头看向亚历山大,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两人心头的问题:“信里写了什么?”
年轻的君主脸上浮出一抹近乎邪恶的笑容,伸手抓住老将军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语气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残忍:“没什么特别的。”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不过是告诉他们,他们的国王是如何抛下子民逃跑的,再劝他们识相点投降。哦,或许还提了提,如果继续抵抗,这座城剩下的东西,包括人,都会被我碾成粉末。”
帕拉迪乌斯谨慎地注视着他,那双看透了世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你心狠手辣,自己心里清楚,对吧?”
亚历山大只是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我只想回家,和家人待在一起。这场仗打腻了。”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轻响,“帮盟友收拾烂摊子的日子,过够了。越早摆脱这一切越好。”
帕拉迪乌斯叹了口气,缓缓点头。他不认同这种残暴,却隐约能理解那份急于结束战争的心情。
没过多久,残破的城门后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手持白旗的男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数百名卸了武器的士兵,他们低着头,军装破烂不堪,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麻木。那男子走到联军阵前,先是深深看了一眼被捆在一旁的路易斯,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鄙夷,然后转向亚历山大和帕拉迪乌斯,声音沙哑地自我介绍:“我是杜阿尔特·巴蒂斯塔,这座城市的市长。”
他顿了顿,挺直了微驼的脊背:“根据你们的条件,我代表波尔图向赞赞国王亚历山大,以及各位盟友投降。”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城市,“只求各位饶恕城中残存的百姓和建筑。至于那个懦夫国王,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与我们无关。”
亚历山大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点头道:“很好,我接受投降。”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四周,“从今日起,牙利王国并入格拉纳达酋长国,你们和你们的人民,将永远效忠于帕夏哈桑·法德尔及其王室。”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许诺,“至于城市重建,格拉纳达会让它恢复往日荣光,成为帝国未来的明珠。”
市长低头行了个礼,被士兵引着下去安置。亚历山大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深深吐出一口气,仿佛压在心头许久的巨石终于落地,连肩膀都放松了不少。
“现在怎么办?”帕拉迪乌斯适时问道。
亚历山大继续活动着僵硬的四肢,每动一下都带着长途奔袭与连日征战的疲惫:“回首都。”他说得干脆,“留一小支格拉纳达部队驻守,以防不测。到了格拉纳达城,再详细商议牙利占领区的治理。”他看向帕拉迪乌斯,“若陛下同意,你可以解散军队,带着人回家了。”
他补充道:“我会留下轮换部队,一来帮格拉纳达军保持训练,二来协助他们巩固新领土。”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他转身就朝最近的一顶帐篷走去,临走前回头对帕拉迪乌斯扬了扬下巴:“有事再叫我,我得睡会儿。”他瞥了眼那座已无抵抗的城市,“这点事,你和你的人总能处理好,不用我盯着。”
话音未落,他已掀开帐篷帘钻了进去,毫不客气地躺在里面的行军床上,片刻后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帕拉迪乌斯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顶帐篷,眉头紧锁。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赞赞王国的影子,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悄悄罩向格拉纳达。德利特半岛来的统帅们也纷纷交换眼神,看向帐篷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他们忽然意识到,这位年轻的赞赞君主,或许会把罗曼蒂斯也拖入附庸的泥潭。
帕拉迪乌斯望着亚历山大沉睡的帐篷,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与警醒:“我低估了你,亚历山大·库夫斯坦。这样的错,不会再犯第二次了。”
格拉纳达的太阳升起,年轻的赞赞国王躺在床上,身旁是他的新婚妻子。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金酒杯,杯底镀金,残留着少许干涸的葡萄酒
亚历山大带着牙利前国王返回格拉纳达后,与众多参加战斗的士兵们一起庆祝了当晚的胜利。
然而,他缓缓恢复了意识,头痛欲裂,感觉自己既非生亦非死。他深邃的蓝宝石般的双眼凝视着天花板,尽管他只能用左眼看到天花板上精雕细琢的表面。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一句话从他口中逸出“我的生活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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