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bqge9. c o m 一秒记住!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不过,既然我们已掌握他们的身份与目的,倒不如另做打算——悄悄除掉他们,再将头颅打包送回给雇主。”说到“头颅”二字时,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这样既能以儆效尤,也省了审讯的麻烦。”
亚历山大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邪恶的笑意,眼底闪过异样的兴奋。不知为何,每当冈比西斯提出这类冷酷的计划,他总能感受到一种隐秘的刺激。他缓缓点头,指尖停止了敲击:“很好,就按你说的办。”他补充道,“另外,反间谍活动的资金我会追加批准。”
他的目光扫过霍诺莉亚苍白的脸,语气沉了几分:“我很惊讶这些人能潜伏这么久。若是霍诺莉亚真的踏出皇宫,去了贸易区……”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空气中已弥漫开一丝后怕。
冈比西斯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对她而言,来自国王的资金支持,便是对情报部门最大的肯定。她微微欠身,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主人,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感谢您的慷慨。”
亚历山大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门扉轻掩的瞬间,他立刻转身,伸手将霍诺莉亚揽入怀中。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颤,像株被寒风惊扰的白玫瑰。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柔了许多:“我知道这很让你震惊。若是心里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我一直都在。”
霍诺莉亚缓缓抬起头,那双薄荷绿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滴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尖悬而未落。亚历山大抬手,用指腹轻轻将那滴泪拭去,触感微凉。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许久才挤出一句话,声音里满是忐忑与茫然:“当你发现……哥哥想杀你时,是什么感受?”
亚历山大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裹着陈年的风霜。他松开怀抱,扶着霍诺莉亚的肩膀,让她看清自己眼底的复杂:“痛苦,像被钝刀割肉一样。”他坦言,“还有复仇的火焰,烧得人夜不能寐;有憎恨,恨他为何如此绝情;更有沮丧与困惑——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兄弟,他却一次次对我挥刀。”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剑柄:“我曾无数次问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到最后才明白,不过是为了那份该死的遗产。”他的语气陡然转冷,“当然,在我取他性命之前,先让他尝够了苦头。”
听到亚历山大也有过类似的切肤之痛,霍诺莉亚的嘴唇颤抖着,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她缓缓点头,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共鸣的频率。沉默在空气中流淌了片刻,她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凝重。
“好吧……”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他想让我死,那我也不必再念及手足之情。”她的指尖攥得发白,“我要让他跪倒在我面前,求我饶命。”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骤然变冷,“等他求饶之后,我绝不会手软——彻底结束他那可怜的生命。”
亚历山大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他抬手拨开霍诺莉亚颊边的碎发,在她优美的脖颈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气息温热,话语却带着淬毒的阴冷:“这才是我的王后。”他贴着她的耳畔低语,“我会帮你,让他为自己的背叛,付出血的代价。”
“而我将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亚历山大的气息拂过霍诺莉亚的耳畔,带着一丝蛊惑的温热,“像你肩上的魔鬼,陪你踏过每一步复仇之路。”
霍诺莉亚沉默着点头,眼底最后一丝犹豫被冰封。这对被仇恨缠绕的夫妇,在办公室昏黄的烛火下,开始低声密谋——针对罗曼蒂斯二王子及其所有支持者的报复计划,如藤蔓般悄然滋长。
多亏了赞赞皇家情报局内部安全部门的密探们,那场针对霍诺莉亚的刺杀阴谋已彻底粉碎。只是那位远在罗曼蒂斯的王子尚不知情,他亲手在妹妹心中唤醒的怪物,正被她肩上的“魔鬼”一点点喂养长大,终有一天会反噬其身。
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内,教宗尤利乌斯绝望地陷在冰冷的宝座里。高窗投下的光斑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深深的疲惫。农民远征伊利亚半岛的行动,不仅以惨败收场,更像一场多米诺骨牌的崩塌——大量兵力被抽调到那片土地,整个拉穆教世界正被经济危机与大规模饥荒的阴影笼罩。
约五十万来自大陆各地的农民,最终倒在了伊利亚半岛的尘土里。他们的尸体在烈日下腐烂,恶臭随风飘散,成了这片土地挥之不去的梦魇。
耕种的人手因此锐减了近半。与赞赞王国的农业机械化相比,拉穆教各国的技术落后得像活在中世纪——几乎所有农活都得靠双手完成,绝大多数人口被牢牢捆在田埂上。
如今,五十万亡魂横卧异国,兰斯、利斯、福雷斯特、格兰和阿哈德尼亚各邦的村落十室九空,粮食短缺的恐慌如瘟疫般蔓延,且绝非短时间内能缓解。
与此同时,赞赞王国的粮仓却堆得满满当当。可他们像守着珍宝的恶龙,断然拒绝将过剩的农产品卖给拉穆教国家。尤利乌斯对此一无所知——那些多余的粮食,正被赞赞以极低的价格卖给本国公民,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吃饱饭。若是让他知晓,恐怕会嫉妒得发狂,恨不能挖出自己的眼睛。
危机正步步紧逼。越来越多的追随者开始质疑:教宗执着于追捕、摧毁阿哈德尼亚宗教改革的努力,是不是早已徒劳?若不是那些国家的统治者还在表面上表示支持,恐怕没多少人愿意再加入对抗亚历山大“异端”的征讨军了。
尤利乌斯攥着手中的报告,指节泛白。报告上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痛:牙利沦陷,路易斯国王成了格拉纳达帕夏国的阶下囚;塔斯正以一场残酷的战役吞并卡斯特,两国实力在拉锯中耗尽;更可怕的是战地传闻——赞赞部署了威力惊人的武器,足以抵消拉穆教军队引以为傲的人数优势。
这位拉穆的代理人,此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信仰动摇。他一遍遍地叩问自己:全能的拉穆为何要如此频繁地考验他?难道真的是世界末日将至?还是天父也偏爱阿哈德尼亚的宗教改革?
若是拉穆教世界的信徒们知道,他们的教宗正经历着这般剧烈的精神危机,恐怕会彻底崩塌对教会的信仰。但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当枢机主教们注视着教宗低垂的头颅时,尤利乌斯只能将翻涌的疑虑死死压在心底。
终于,当他强撑着打起精神处理事务时,一位年长的枢机主教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焦虑:“我想,大家最忧心的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我们仍在通过赎罪券筹集资金,用于对抗亚历山大‘异端’的征讨军东征。可自从农民征讨军在格拉纳达惨败后,愿意支持我们事业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更糟的是,那些遭受饥荒的王国,正将部分苦难归咎于教会。“如果教会没有号召发起那场大规模圣战,妄想以人数优势压垮敌人,”另一位枢机主教低声补充,“他们或许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教堂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烛火在风里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群无助的困兽。
𝙱 𝚀 ⓖe 9. 𝒞o 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