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红杏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家阿爹叫什么。
生活在一起十年,他一次都没有说漏嘴过。
“我还真不晓得,他也从来没有和我讲过,从我记事开始,别人就叫他方大郎了。”其实她记事的时候,那些人叫他都是叫“方红杏爹”的。
但是后来他爱喝酒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大家就都叫他方方酒罐,不过还是叫方大郎的居多了。
瑭郎中眼中有些失望,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那这个匕首是你阿爹的吗?”
“应该……是吧。”方红杏也不确定,自家阿爹老是时不时地变出一些小东西来,她也不晓得他是从哪里来的。
瑭郎中见方红杏也是一脸的茫然和不确定,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看向方红杏的目光倒是柔和了不少。
“小二三你多吃点,瞧这小身板瘦的!”胖师傅把饭菜都放好了,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一直站在旁边劝她多吃点。
一大群人在吃饭,旁边站着这么一个聒噪的人,多少是有些不大舒服。
但是谁叫人家是掌厨的人,他们就算有怨言,也不敢说什么。
其实那些郎中心里也很哀怨,别看他们长得比方红杏要高壮,但是就身体情况来讲,还比不上她呢!
当然在胃口上,也是远远比不上她的。
但是胖师傅一直在旁边这么说,让他们都不好意思下筷子了。
“大家也多吃点,今天忙活了半天了。”方红杏也有些不自在,特别是看瑭郎中上桌以后才吃了两根小青菜,再看他那把年纪,她都有些看不过眼地给他夹了一大筷子的红烧鱼。
只是她这么一个动作做出来,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顿住了。
要知道这瑭郎中脾气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也不会一个熟稔的郎中都没有,这段相处的时间,谁没有瞧过他的冷脸色。
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天生的冷淡,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他们心里再计较也就不好表现出来了。
所以当瑭郎中淡淡地扫了一眼方红杏以后,将鱼直接吃掉了,在场的不管是郎中还是药童都有些不淡定了。
这是赤果果的区别对待!
“瑭郎中您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多吃点鱼,肉,补一下身子。”这军营里面条件艰苦,自然是没有补药每天伺候着,也只能在菜上面多吃点了。
瑭郎中微微点点头,难得地伸筷子去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要知道他进军营这些日子以来,基本就没有碰过荤腥。
在场的人再次凌乱了一番。
“这位郎中。”豋副将用手拍了一下方红杏的肩膀:“你能不能去瞧瞧零湫,我瞅着他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豋副将是吧。”方红杏将嘴巴里的饭菜都咽下去以后才开始说:“这零湫的状况你也看到了,血流太多,脸色难看是正常的,你见过一个人中那么多箭,流那么多血还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吗?”
倒不是说她对待患者冷淡,但是郎中也是人,他们忙活了四五个小时,难道连吃个饱饭都不成?
那些郎中明显也很赞同方红杏的话,只不过豋副将的地位放在这,他们也不好表现的太直白。
“那位病患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这位小郎中的医术高明了,而且这失血过多也没有什么快速的治疗方式,还是要靠慢慢调养。”瑭郎中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谁都没有见过这瑭郎中还会帮人说话!
豋副将一方面是顾忌瑭郎中的身份,还有一方面也是相信他的医术,毕竟他可是当年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即使先帝已经驾崩,但是他对这个还是有些忌讳的。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豋副将的态度变得低眉顺眼了些,不过这其中也不光光是瑭郎中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见识了方红杏的医术。
“你要是没事儿,晚上可以在这里守个夜,要是晚上有什么发烧迹象就来找我,等下还要煎药。你最好想个法子给他喂下去。”趁着刚刚瑭郎中说话的空档,方红杏又赶紧吃了一大口饭菜,咽下去以后继续与豋副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