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之后，姜少天主动停下了脚步。
他们几乎已经把整个村子走遍了。
“负兄......”姜少天看着负长生，眼神中突然浮现出一抹悲哀。
他们这一行人进村的时候，一共有二十七人。
刚才一路走来，已经有十八人的尸体横死在路边了。
再加上李长剑，师姐和齐天，已经死了二十一个人，除去负长生他们，剩下的四个人目前生死未卜。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
仅仅才入夜不到两个时辰，整个队伍几乎已经团灭了。
小师妹已经麻木了，她呆呆地站在姜少天身后，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哪怕看到了尸体也不再哭出声音来，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我们，还找吗？”姜少天在一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知为何，一路走来，姜少天感到负长生的话越来越少，到最后干脆和小师妹一样没声音了，就像是一具行走的尸体一样。
负长生顿在原地，独自一个人站在前方，双目无神地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
又是这样......
十二年前在圈外，也是这样，满身抱负地踏入禁地，直到真正见过魔鬼之后，才知道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自己到底有多么可笑。
每次都是像这样，躲在角落里狼狈地舔舐着伤口，每时每刻都要担心自己能否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太弱小了，保护不了任何人，甚至保护不了自己。
你就只配一辈子躲在涂山这个温柔乡，你说你出来做什么呢？
“......”
“不对。”
啪！！！
恍惚间，在一旁姜少天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负长生突然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负长生这一巴掌格外的狠，一掌落下，左脸立刻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然而等到负长生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中却突然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狠辣和坚毅。
他的确很弱，在面对那个万兽岭守护者，和这个村子这样真正的恐怖时，那曾经足以傲视天下的修为便什么都不是。
所以，他离开了涂山。
唯有自己变强了，才能真正避免重蹈曾经的覆辙。
曾经的他没有在意的东西，所以可以心安理得地偏安一隅。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要离开这个地方，他要成为涂山容容口中那个盖压一世纵横天下的人，哪怕这一路上要踏遍枯骨，倾覆八荒。
“我一定要回涂山......”
“涂山，还有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