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太过小心了。你就当平常是替哀家回去看看,但说无妨,想办法保全徐家才是最重要的。”太后开解道,“你看得比我清楚。”
宣朝对女子束缚不严,入了宫的女子也是可以每月回娘家省亲一天的,虽然来回一趟要各种仪仗执事的折腾,可好歹也能和家人团聚一两个时辰。
太后要回娘家就更方便自由了,毕竟只要大面儿上过得去,也没人敢挑太后的礼仪问题。
可自徐老相爷和老夫人去世后,太后就不大愿意回徐府里,徐府中的人对她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太后就不愿回去看那些假模假式的表演了,在宫里就看够了。
颖嬷嬷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地说道:“大少爷做为徐家的长房长孙,未来的家主,十分不错,奴婢私下里瞧着,比相爷年轻时还要优秀几分,青出于蓝了。但要说最像老相爷的,还得是四老爷。”
四老爷就是徐文渊,现任伊犁巡抚,在豫州犯事儿的徐卓林是他的嫡长子。
“他?年少时倒也像,如今,连自己的嫡长子都没教好。”太后冷哼一声,徐文渊是她最疼爱的嫡亲弟弟,但如今姐弟两人有些隔阂。
徐文渊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在感情上拎不清。他有个青梅竹马的爱妾,如胶似漆,可惜这爱妾只是个丫鬟,做不了正妻。
徐文渊被逼着娶了正妻,和正妻生下了嫡长子徐卓林后,就好像完成了任务一般,自己带着爱妾庶子女在外地任上家庭和乐,正妻嫡子却被舍在了京城老宅。
太后自己嫁了个不靠谱的夫君,对弟妹的心情特别能感同身受,对这个弟弟多次劝解无效后,也懒得再理他了。
太后现在虽然觉得长兄年老糊涂没了分寸,但对这个幼弟,那是更加看不上眼的。子不教父之过,徐卓林品行败坏、贪赃枉法,与缺少正确的教育引导是分不开的。
兄弟们是没有希望了,如今只能将希望落在侄子们身上,“派些人悄悄看着几位少爷,尤其是大少爷,看看他们的言语品行到底如何。”
深夜,太后在对家族的担忧中辗转反侧。
十一月初四,恰好是大朝会的日子,一大早,天还蒙蒙黑,文武百官就要冒着寒气上朝了。
今天的天很冷,但朝房里却挺热闹,昨天的事传播很快,许多官员连夜挑灯写奏折,都等着在今天参一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