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吗?陛下为了这一天可是做了多年的准备了。”赵海齐抬眼看向吏部尚书,“咱们能做的就是顺应潮流,不要妄图逆流而上。”
赵海齐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众人,又神态自若地从桌上拿起茶杯,颇有些自得的喝了一口,对于荣韶凌有意集权,他是真的没什么想法。
他一个寒门出身的人,能做到两朝丞相,已然十分知足了,只等着平安致仕。
而他能得性格迥异的两父子信任,自然善于察言观色,投其所好。他早就察觉到荣韶凌对朝中错综复杂关系网的不喜。
自科举取仕实行以来,从前把持朝政,甚至颠峰期可以废立君主的古老世家早已土崩瓦解,不复之前的辉煌。
但朝中虽然换了一批人,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却一点没少,因为这些通过军功、科举出来的官员又发展出新的世家。
人都是有私心的,谁不想自己官运亨通,子孙千秋万代?所以人多力量大,族人、亲戚、门生、故交,团结在一起,互帮互助,互惠互利。但陛下容不下了。
若是先帝这么做,赵海齐还会再拼一拼,因为胜利一定会属于他。但荣韶凌就算了吧,将要致仕的年龄就不接新的挑战了。
赵海齐这边没什么大动作,手下官员人心浮动他也给压下去了,毕竟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但徐相那边就不行了,已经打定主意要保住手中的势力,避免狡兔死良狗烹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徐相看来,荣韶凌整治他手下的贪官污吏就是在过河拆桥。荣韶凌是徐相的亲外甥,甥舅两人却渐行渐远。
徐卓林的事让本来就观念不和的两人彻底生了嫌隙,徐相认定了荣韶凌年前年后的安排都是针对徐家的,因为依附徐家的官员损失惨重。
荣韶凌的赏罚分明搅浑了朝堂的水,但好在朝中的事务并未受到影响。
刚进入三月,水军从南洋采购的军粮已陆陆续续到了北境和西境,此时,燕云那边已经开战一个多月了,粮食到的正是时候。
之前推测的不错,北胡在去年冬天损失惨重,牛羊被冻死七成,北胡人缺衣少食,又开始了劫掠过日子。
西境那边却还是风平浪静,年前荣韶凌就下旨命沈久明备战,但时至今日,西夜似乎仍是一点儿开战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