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蓝敏仪又一次陷入噩梦中,她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头焦躁不安地左右晃动,双手抓紧胸前的被子,嘴中念念有词。
她猛然睁开眼睛,双眼在昏暗的幔帐中亮的可怕,她突然侧过身去,身体蜷缩在一起,右手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心脏被揪紧的巨痛。
因为怕蓝家车队的异常引起伊犁省内奸细的怀疑,所以蓝敏仪是带着四个暗卫悄悄返回的,而寻常在她身边伺候的云默等人照常返京了。
蓝敏仪又不习惯屋内有不熟悉的人,故而屋内并没有丫鬟值夜,只在角落里点了两支蜡烛,让屋里不会陷入完全的黑暗,又不至于太过明亮影响睡眠,还有两个武艺高强的女侍卫在门外站岗。
侍卫灵敏地耳朵听出了屋内的异常,急忙轻轻敲门,“小姐,您可是又梦魇了?”
疼痛已经过去,蓝敏仪用胳膊支撑着坐起来,“进来吧,给我拿杯水。”
此时已是深秋,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个小炭炉,上面温着水,以备她半夜取用。
一个侍卫去调温水,另一人则走上前了,撩起一半帐子,用银钩挂好,就看到了形容狼狈的蓝敏仪。
蓝敏仪有些虚弱的坐在那儿,脸色苍白,脸上都是汗水,几缕头发贴在脸上,更添几分狼狈,身上的丝绸里衣已被汗水打湿。
侍卫急忙拿过被子围在她身上,免得她着凉,又拿过一旁的布巾轻轻帮她擦拭脸上的汗水。
另一个侍卫也将水端了过来,蓝敏仪接过了喝了两口,才顺过胸中那口气来。
“什么时辰了?”蓝敏仪嗓音有些低沉地问道。
“小姐,才刚刚寅时(3:00)呢,您再睡一会儿吧。”侍卫劝道。
“也好。”蓝敏仪点点头。
两个侍卫端来温水,一人服侍她擦了擦汗,换上干净的里衣,另一人则将汗湿的床单和被子换了。
蓝敏仪干爽地躺了下去,制止了侍卫点安神香的动作,“不用了,你们下去吧。”她怕睡得太沉误了早起的时辰,她还想随着运粮队伍去兰谷关见见父王呢。
侍卫们收拾好一切关门退了出去,只留蓝敏仪一人躺在昏暗的幔帐里,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床顶,想起刚才的心痛全是不安。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吧,睡吧,天亮了就能去见父王了。
蓝敏仪越想睡觉越是睡不着,辗转反侧,直到窗外开始泛白,她才昏昏沉沉地入睡,只半个时辰,又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