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其他网恋一样,一旦网络与现实的壁垒打通,网游这个渠道就可有可无了。
成年人的世界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但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总会让人无处遁形,让人倍感疲惫。挣钱如果只是为了活下去,那活下去又为了什么?
唐钰坐在去医院的地铁上一直思考着活着的意义。窗外黑洞洞的一切仿佛给了她最真实的答案,活着就是在摸黑,到站也许就光明了,只是哪一站是真正的终点站呢?
自从工作便在离公司附近的地方租了一个小套间,因着工资不错目前也算支付得很顺利。没有其他打工人为了几个平方而劳累奔波的苦痛。但是原生家庭父亲的疾病却是她心头难以放下的大石。将近二十年的糖尿病,近几年并发症显着增加,父亲的脾性更加怪异。母亲也算通情豁达之人,却也隔三差五被父亲气得打视频过来抱怨。被疾病拖累的家庭,被怨气环绕的父母,这样的家庭环境,唐钰觉得不如一家三口抱团取暖就好,不要再给其他人添加烦恼,于是这些年,唐钰几乎从未考虑谈恋爱找男朋友的事。大学期间也有男生主动示好,唐钰也是委婉拒绝了。如今她有了工作,能够自立于社会,却也不想找伴侣的事,因为实在是觉得拖累他人不好。一想到将来婆家因为父亲的身体而说些什么,她自然会是很难过的。与其到时候委屈求全,不如索性独自一人,少些烦恼。
医院的气味,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气味,不仅仅是消毒药水,酒精棉的气味,而是带着一丝希望九成绝望的气味。
小病小痛几乎不来医院,真正扛不住来医院了也就不是轻而易举能治好的病了。
每次进医院,唐钰都觉得很压抑,感觉脑袋上突然套了个满是酒精棉的头盔,闻着难受,脑袋重重的,耳边嗡嗡的,自己说话的声音淹没在来来往往的病人护士医生的各种嘈杂声音里。每次想大口呼气却又被口罩阻拦。总之在医院的时间总让唐钰觉得处在真空缺氧状态。
父亲躺在病床上吊水。母亲坐在边上的小椅子上看手机。唐钰进去后和父母打了声招呼,走到吊水瓶那看了一下药水。
“这是打的什么药水?”唐钰问。
“天天打嘛,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别人降血压都是吃药丸子,我怎么要打吊针?”父亲抱怨,“我自己说没事你们偏不信,非要住医院等观察。”
“营养神经的药。”母亲没有搭理父亲,对着唐钰说,“开了降血压的药,还有除血栓的药。”
“有血栓?”唐钰问。
“脑袋晕晕的,走路打飘飘,医生说应该是有轻微中风的症状。”母亲继续说话。
“我哪里中风了?有我这么能说话会走路的中风的啊?”父亲插话。
“爸,你之前跟我说走路踩棉花一样,看东西有重影,这些就是症状。不是非要瘫痪说不得话才是中风,要是中风成那样就很严重了!”唐钰心里急,说话有些快,“你就老老实实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病。不要想些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