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看向朱祁钰,道:“其实老臣也是根据这些证据来推断的。”
“说说看。”听了王直的话,朱祁钰也来了兴趣,吩咐王直将他的看法说出来听听。
王直看了看满脸期待的于谦,又看了看朱祁钰,反问道:“这些证据的确全部指向了仁寿宫,说是孙太后所为也没什么错,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陛下应该也无法解答。”
“朕的确没办法解答。”朱祁钰直接便承认了此事。
于谦思索了一下,插话问道:“可是孙太后为何要谋害太上皇?”
王直点点头,道:“正是。”
“孙太后乃是太上皇生母,又历尽辛苦才迎回太上皇,本就没理由会去谋害他。”
“况且孙太后本身就不是宣宗皇帝的原配皇后,能够登上皇后之位也全是因为生下了太上皇,孙家荣辱实际上全系在太上皇身上,孙太后就更没有理由去谋害他了。”
说完想朱祁钰一拱手,接着道:“陛下,恕臣冒犯,若是太上皇薨逝,那陛下肯定要找机会削了孙太后身上的封号,另立吴太后为正宫皇太后,孙太后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完全没有理由要去谋害太上皇。”
朱祁钰笑笑,问道:“也许是因为某些还未调查出来的原因呢?王老尚书应该知道,女人,很多时候是没道理可讲的。”
王直立刻否认了这种说法:“陛下,有史以来,不是没有皇太后会去谋害亲生儿子,但是她们也都是有所图谋。”
“北魏文成帝的皇后冯氏喜欢干涉政事,逼迫亲生儿子献文帝拓跋濬禅位,另立四岁的小皇帝拓跋宏,临朝掌控朝政,太上皇献文帝屡屡与其发生冲突,这才在延兴六年将其毒死。”
“同样的,北魏宣武灵皇后胡氏也是一样,宣武帝元恪死后,孝明帝元诩年仅三岁,胡氏便趁机临朝听政,祸乱朝纲,于武泰元年毒杀孝明帝。”
“甚至武周皇帝更是如此,孝敬皇帝李宏被毒杀,章怀太子李贤被逼自尽,中宗李显和睿宗李旦也尽为其傀儡。”
“综其所知,但凡谋害亲生子女的皇太后,都是为了权势,为了临朝理政。”
“而孙太后呢?她向来是深居后宫,除了太上皇之事以外,从不过问政务,偶尔过问几句,也是为了逼陛下救回太上皇,其爱子之心,人尽皆知,所以她不可能回去谋害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