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气势汹汹地杀到乾清宫,一把推开乾清宫的殿门,把正在大堂吃饭的朱祁钰吓了一跳,见是孙太后来了,朱祁钰连忙起身道:“不知太后驾到,朕有失远迎,还请太后恕罪。”
“不知太后用过晚膳没有?若是没用过,要不要和朕一起吃点?”
“不必了。”孙太后一拂衣袖,坐到朱祁钰的对面,厉声问道:“皇帝,哀家问你,你是否命人针对会昌伯?”
朱祁钰已经猜到孙太后过来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儿,于是摇摇头道:“朕没有让任何人针对会昌伯,实是会昌伯违背太祖遗训,私下里从事商贾之事,被人抓到了把柄而已。”
“既然皇帝没有针对会昌伯的意思,那就请皇帝下一道旨意吧,命都察院不要再查会昌伯了。”孙太后没好气地道,语气中全是命令。
朱祁钰皱眉,拒绝道:“太后说的什么话,会昌伯违背太祖遗训,乃是违反了朝廷法度,朕为何要让都察院不再去查,会昌伯府是太后的娘家,太后为何不去叮嘱他们遵守朝廷法度?”
对于朱祁钰的反问,孙太后的火气更盛了,厉声道:“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哀家纵容会昌伯了?”
朱祁钰仍旧是平静答道:“是不是纵容,太后应该是心知肚明吧?正统十一年的时候,皇兄就处理过一次会昌伯府放贷的案子,朕记得当时是皇兄高抬贵手,放过了会昌伯,没想到会昌伯恃宠而骄,仍旧敢违背太祖遗训,暗中经营生意与民争利,这是在损害我大明的根基,太后为何视而不见?”
孙太后无语,旋即愈发生气了,怒道:“皇帝这是什么话?那个案子已有定论,乃是会昌伯府的家奴私下所为,会昌伯压根不知情,所以英宗才依照事实,判了家奴韩兴流放辽东,会昌伯只是失察而已。”
朱祁钰冷笑道:“那个案子里,会昌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要不要朕派人去辽东招韩兴回来,亲自问问他是不是会昌伯府什么人安排他去做的?”
这怎么能行?那件事情孙太后知道得一清二楚,韩兴就是遵照会昌伯府的命令去做的,只不过做得太过分了一点,被人查了出来,满朝文武也是心知肚明。
而且孙太后还知道,那件事里命令韩兴做事的是自己的二哥孙显宗,而且这个韩兴对孙显宗还算是忠诚,即便大刑加身的时候也没透露出孙显宗一星半点,所以孙显宗对他颇为感激,压根就没让他在辽东待多久,没到冬天就把他捞了出来。
这件事要是让朱祁钰知道了,那孙家的麻烦会更大,一个欺君的罪名肯定是逃不了的。
孙太后立刻转移话题道:“旧事不必再提,哀家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皇帝,这次能不能放过会昌伯?”
朱祁钰摇头道:“太后想多了,不是朕放不放过会昌伯,而是要看都察院的调查结果,若是会昌伯没有违背太祖遗训和朝廷法度,朕还能强压给他一个罪名不成?”
“这么说,皇帝是打算追究到底了?”孙太后咬着牙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