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没有逃过石亨等人的耳朵,张輗扭头嘲讽道:“想必在安远侯的眼里,马匹和驴子的区别也不大吧!”
他也听懂了石亨的意思,无非就是水军船小,在风急浪高的大海之中稳不住,那么换一个更大的船只不就好了么?
当然,借机嘲讽安远侯这个老家伙才是重点。
没想到安远侯却不生气,只是反讽道:“老夫老迈,眼睛模糊,看不出区别很正常。”
“但是老夫至少有一点好处,手底下的将士们从来没有不服老夫的。”
张輗大怒,还要继续反驳,却听到砰的一声,扭头一看,原来是朱祁钰已经气得拍桌子了。
朱祁钰大怒道:“这里是奉天殿,不是英国公府和安远侯府,想吵架滚回去再找,朕今天找你们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于谦,安远侯柳溥和张輗二人也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臣遵旨。”于谦一脸平静地接旨道。
不过于谦心里还是很舒爽的。
张輗和柳溥这两个人其实是大都督府里最能惹麻烦的,偏生每次问题都不大,并不违反军法,于谦也不好以军法惩罚他们。
今天这二人惹怒了皇帝,让皇帝亲自下旨收拾他们,于谦还巴不得呢!
张輗和柳溥被罚,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坐下。
朱祁钰处理过二人,也是消了些火气,继续说道:“所以说......所以说.......”
说到这里,朱祁钰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不禁再次恼火起来,因为他发现,被张輗和柳溥这一打岔,自己好像忘记说到什么地方了。
王直看出问题,轻声提醒道:“水军到了海上有倾覆之危。”
朱祁钰这才想起来,感激地向王直点点头,继续大声说道:“所以说,眼下的大明水军只能在河湖中剿一剿匪患,却压根没办法出海,没办法对抗自海上而来的敌人,这种情况朕是不可能一直容忍的。”
“皇兄在位的时候,有王振乱政,朕那时候只是郕王,管不了这个,也没资格管这个。”
“但是现在朕上来了,既然朕看到了,那就不能不管,朕无法将我大明的万里海疆弃之不顾。”
朱祁钰扫视一圈,总结道:“所以,这支海军朕必须要建,也不能不建,今日召诸位爱卿过来,只是希望和你们说说朕的所思所虑,统一一下政务院和大都督府的想法,不需要你们劝谏。”
众人无语,奉天殿内一片安静。
大家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朱祁钰这种乾纲独断的态度,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大家都看向了政务院首理王直,希望看看这位文臣之首是什么态度。
毕竟武臣这面是群龙无首,而且这事儿是对他们有利,他们也没什么完全的理由去反对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