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溥顿时没好气地反问道:“那是你在请降,不是你家皇帝在请降,你家皇帝当时可是绑着的,嘴都塞上了,哪里能算他请降呢?莫非你阮炽已经篡位,自己登基称帝了?”
“没有没有。”阮炽连忙道:“我乃是大越臣子,怎敢行篡位谋逆之事。”
然后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家皇帝脾气可能有些急,又是发了癔症,怕冒犯了天使,故而由老臣代劳。”
“癔症?这我倒是没有见过。”柳溥扭头瞟了黎宜民一眼,只见这时候的黎宜民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他自从昨天被阮炽抓起来之后,就粒米未进,滴水未沾,然后在牢房里骂了整整一夜,说得唾沫横飞,早已饥渴难耐,最关键的是,今早他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捆绑自己,紧接着又用一团布塞进了自己的嘴巴,将嘴巴里仅剩的那一点口水全都吸了进去,然后又是在太阳下走了一路。
这就相当于,黎宜民已经缺水缺到一定程度了,此时早已口干舌燥,连点吐沫都没有,整个人都已经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有人在旁边架着他,黎宜民早已瘫倒在地上了。
“给我把黎宜民带过来。”柳溥立刻命令道。
阮炽有些为难地看了柳溥一眼,旋即对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軏说道:“天使,我等投降之时,天使是答应过我们的,不会为难我等,如今为何又要如此做事?莫非是在羞辱我大越吗?”
张軏却是看着雕刻精美的房梁,淡淡道:“本帅答应的是不会对你们痛下杀手,保你们性命无忧,而不是不为难你们,这一点你要记住。”
“而且如今投降的是你们,不是我,所以我们命令你做什么,你最好就要做什么,否则我还可以给你安上一个不遵守承诺的名头。”
阮炽顿时无语。
张軏的话里面已经充满了威胁,因为他已经点明了,自己才是那个投降之人,而投降之人是没有权力说话的,即便是他威胁羞辱自己,自己也只能承受。
否则的话,张軏很有可能会找个借口杀了所有人,到时候自己就是那个罪人,会对不起所有支持自己的同僚。
既然如此,那阮炽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只得老老实实将黎宜民带了过来。
“呕!”将黎宜民口中布团拿出来的第一时间,黎宜民便直接呕了一声,好在他肚子里没有东西,什么都没有呕出来,那团布虽然干净,但实在是塞得太久了,黎宜民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用干涩嘶哑的声音说道:“先给我口水喝。”
阮炽仍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柳溥却是有些于心不忍,他毕竟和黎宜民有过一面之缘,便命人拿出随身携带的水袋,凑到黎宜民嘴边,咕咚咕咚给他灌下了几大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