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紧绷的年轻骑士再次甩出一道蒸汽水流,费尔·克雷西被迫侧跃,旋即抡起漆黑大剑劈来。
水花四溅的剑锋从路易面颊上方不到五公分的距离衡掠而过,后仰闪避的路易反手举刀,对准他下颚的刀尖再次亮起光芒。
“轰!”
一声巨响,大门上方的墙壁被贯穿的水流钻出了一个整齐圆滑的窟窿;几秒种后,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在门后响起。
“哎呀哎呀,我亲爱的路易表兄,火气不用这么大嘛!”
费尔·克雷西一边挥剑掩护自己后撤,同时还不忘了继续他的语言攻势:“你应该记得门后的这些叛徒们,可是现在仅剩还能勉强维持扬帆城秩序的家伙了。”
“如果一个不小心连带着他们也干掉,您在杀死我之后还准备怎么稳定秩序——不会是让那位脾气暴躁的精灵少女吧所有反抗者都杀光吧?!”
滔滔不绝的克雷西家主,故意露出了万分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啊没想到…看来您果然是克罗格的弟弟,兄弟两人还真是相似的很微妙呢!”
“呃,其实您都可以不用那么麻烦,因为最多再有半小时,外面扬帆城所有的活人就都能被她通通烫死了——干净,彻底,还卫生!”
无视了对方的一通废话,面无表情的路易侧身闪过了袭来的蒸汽水流,冲进了三步之内;正当费尔习惯性挥剑格挡时,却发现手中武器突然一顿。
低头望去,路易手中长刀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双手都握住了大剑的剑锋。
突击只是假象,真正的目标是缴械!
瞬间明悟的费尔心底一惊,但这也就带来了一个两难决定:单手的自己百分百抢不过两只手的年轻骑士,放手一搏似乎是最佳的选择。
但如果放弃,失去武器的自己也就只剩下逃跑这最后的选项…内心的迟疑让费尔停顿了片刻,试图抢夺武器。
但就是这短暂的停顿让路易再次拉近了双方的距离,被剑刃撕扯得血肉模糊的双手猛地发力,硬生生将漆黑大剑从费尔手中夺走。
咔嚓——
清脆的碎骨声响起,费尔·克雷西仅剩的左手向外翻仰,手指不自然的扭成一团。
正当他本能的以为年轻骑士会抡起大剑将自己劈成碎肉的时候,惊讶的看到对方毫不犹豫的将漆黑大剑扔向一旁,赤手双拳的向自己袭来。
“轰!”
震颤的巨响炸开滚滚烟尘,造型狰狞的漆黑大剑钉在了长廊的墙壁上。
几乎同时,路易的右手掐向费尔的脖颈,感受到死亡气息的克雷西家主疯狂躲闪,却还是被攥住了衣领。
年轻骑士直接将他一把拽进怀里,直接抬脚踹倒,另一只手猛地举起,“啪!”的摁在了倒地的费尔·克雷西脸上。
他、他该不会是要……?!
觉察到自己命运的费尔开始拼命挣扎,双手尽废的他连踢带拽的试图挣脱,用膝盖疯狂撞击着年轻骑士的腋下,同时猛踩他的双脚。
但是这一切毫无意义。
仍然在不断流血的左手死死扣在费尔·克雷西的脸上,张开的五指微微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
生死一线的刹那,浑身都在剧烈抽搐的费尔依然没有彻底放弃挣扎,拼命长大的嘴巴里同样开始聚集力量。
他要用相同的攻击抵消——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这么近的距离,自己的脑袋肯定会被两道蒸汽水流相撞直接蒸熟了切成碎片!
当然路易肯定也会付出代价,他的左手肯定会被一起死髓…最大的概率是两个人同归于尽,不过濒死之人真的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即便克雷西家族注定毁灭,能够断送贝尔纳家族的未来也是好的!
“费尔·克雷西,结束了。”
路易冷冷道,手掌开始发力,然后……
“轰!”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拿出了巨大决心的费尔·克雷西攻击却戛然而止——猩红的血浆从张开的嘴里喷涌而出。
右手举起的年轻骑士,变戏法似的从腰后掏出了一支削短了枪管的霰弹枪;宛若龙火的枪焰瞬间贯穿了费尔的躯干,大半个身体都已经千疮百孔。
路易缓缓起身,微冷的目光凝视着眼前躺在血泊中的家伙。
嘴角溢血的费尔望着路易,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霰弹枪,眼神中难掩差异:“你、你不是……”
“战斗的时候,哪怕到最后也得有至少两个备选方案,而且必须提前制定好充足的计划…是一个朋友教我的。”路易微微喘息着,这么激烈的战斗,他的消耗也很大:
“当然,并非在口头上,主要是通过他的…实际行动。”
“……”
沉默良久,表情呆滞的费尔微微颔首:“有道理。”
“但我还是想多问一句,那个人他…现在还是你的朋友吗?”
年轻骑士认真的想了想,最后随意的耸了耸肩:“是的。”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话音落下,他再次举起已经打光子弹的霰弹枪,聚集起乳白色光芒的枪口对准了费尔·克雷西。
“是吗?”
费尔·克雷西笑了:“那我建议您再和这位朋友见面的时候,最好提醒他一下——在这个时间上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想要杀死他的势力早已不仅仅……”
“噗!”
回旋的蒸汽水流贯穿了费尔的脑袋,在面门中央炸开近乎掌心大小的血洞。
路易面无表情…在敌人滔滔不绝时发起攻击,能够最大限度的降低对方的防备,避免意外情况发生。
但下一秒,被贯穿的脸颊中央随着不断溢出的脓液,突然长出了新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补了被贯穿的空缺。
甚至在血肉中央,挤出了一张酷似“嘴巴”的裂痕:
“另外关于‘备选方案’这一点,我也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