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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报告锁进保险柜,等待摊牌时机(第1/2页)
一、周三深夜的加密邮件
周三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南城在经历了一天短暂的晴朗后,再次被一场不期而至的秋雨笼罩。雨势不大,是那种细密连绵的、带着深入骨髓寒意的雨丝,悄无声息地濡湿了整座城市。雨水顺着丽梅大厦高耸的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将窗外璀璨的灯火晕染成一片片模糊、流动的光斑,像无数只哭泣的、迷离的眼睛。
韩丽梅没有回家。她还在三十八层的总裁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只开着一盏桌角的台灯,光线温暖而局限,将她笼罩在一小片明亮安静的空间里,周围是沉厚的黑暗。她刚刚结束一个与伦敦投行的跨洋视频会议,讨论的是一项涉及数亿欧元的跨境资产重组方案。连续几个小时的高度专注、多线博弈和复杂的法律金融术语,让她的太阳穴传来熟悉的、轻微的胀痛。她摘下细金边眼镜,用手指用力揉了揉鼻梁,然后靠在宽大的皮椅里,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雨声,被顶级隔音玻璃过滤后,只剩下极其微弱的、近乎背景白噪音的沙沙声。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平稳但略显疲惫的呼吸声,和心脏规律、有力的搏动。空气里有淡淡的雪松香氛,和一丝属于深夜的、清冷的孤独感。
就在这时,她放在桌面上的那部专用卫星加密电话,屏幕无声地亮起,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色光芒。没有铃声,没有震动,只有屏幕上那个代表最高优先级加密信息的金色钥匙图标,在持续、稳定地闪烁着。
韩丽梅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那个闪烁的图标上。动作没有丝毫迟滞,仿佛刚才的疲惫只是瞬间的错觉。她的心跳,在那一刹那,似乎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存在地,加快了微不可察的半拍。但她的表情,她的呼吸,甚至她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都没有丝毫变化。
来了。
比她预估的,稍微早了一天。施密特博士的效率,一如既往。
她没有立刻动作。目光在闪烁的图标上停留了大约三秒,像在确认,也像在让刚刚结束高强度工作的思绪,完成一个清晰的切换——从数亿欧元的跨国并购,切换到那个可能颠覆她部分自我认知的、纯粹私人的、却同样重量级的信息。
然后,她坐直身体,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冷静,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她伸出手,拿起那部卫星电话。冰冷的金属外壳触感传来,带着一丝属于精密仪器的、非人的质感。
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验证指纹,最后,虹膜扫描。
屏幕解锁,界面跳转。那封闪烁着金色钥匙图标的邮件,孤零零地躺在收件箱的最顶端。发件人显示为一串加密代码,但韩丽梅知道那是苏黎世大学医院基因检测中心施密特博士的专属通道。邮件主题只有一行简洁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英文:
“亲子关系检测结果-样本编号:ZH-LN-2023-011/委托编号:WM-ZH-2023-089”
发送时间显示为苏黎世时间下午五点零三分,即南城时间深夜十一点零三分。大约四十分钟前。
她的指尖,在冰凉的屏幕边缘,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然后,她移动手指,点开了邮件。
邮件正文极其简短,符合施密特博士一贯的严谨和职业操守,甚至带着一丝科学家特有的、对“结果”本身的超然:
“尊敬的韩女士:
您委托的亲子关系比对分析(样本编号:ZH-LN-2023-011与您档案库中预留的基准基因组)已完成。
检测结论:支持样本提供方(编号:ZH-LN-2023-011)与您存在亲子关系(母女关系)。
统计学置信度:>99.99%。
详细检测报告、数据图谱及方法学说明请见加密附件。附件已使用您的专属密钥加密,需配合本终端解密查看。
所有原始数据及过程文件,将按您之前的要求,在您确认收到本报告并下载附件后的72小时内,于我方服务器彻底销毁。
如有任何疑问,或需进一步解读报告,请随时通过本安全渠道联系。
祝好,
Prof.Dr.med.FelixSchmidt
Director,GenomicDiagnosticsCenter
UniversityHospitalZurich”
邮件下方,是一个需要二次解密才能打开的附件,文件名同样是那串冰冷的编号。
“支持……存在亲子关系(母女关系)。置信度:>99.99%。”
这两行字,简洁,冰冷,没有温度,像法庭上宣读的最终判决书,带着科学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性。它们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剥离了所有情感和背景的纯粹理性方式,宣告了一个事实:那个编码为“ZH-LN-2023-011”的样本提供者——张艳红——与她韩丽梅,是生物学上的母女关系。更准确地说,是拥有同一对生物学父母、存在直接血缘继承关系的姐妹。
猜想被证实了。以最科学、最无可辩驳的方式。
悬而未决的疑问,终于落了地。不是“砰”的一声巨响,而是像一根极细的、却无比坚韧的丝线,在紧绷到极限后,终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铮”地一声,轻轻剪断。没有回响,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近乎真空的寂静。
韩丽梅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两行结论上。她的表情,依然平静,像一尊完美的、用最坚硬材质雕刻而成的塑像。没有震惊,没有狂喜,没有悲伤,也没有任何类似“终于找到”的释然。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审视的平静。
她甚至没有立刻去下载那个加密附件,查看那些复杂的数据图谱和详细说明。那不重要了。结论已经给出,清晰,决绝。科学完成了它的使命,给出了是或否的二元答案。至于那些背后的遗传标记、等位基因频率、亲权指数……那是技术细节,是她此刻不需要立刻深究的东西。
她移动手指,点开了那个加密附件,输入另一重密码。文件开始下载,速度很快。几秒钟后,一份超过五十页的PDF报告,在卫星电话的小屏幕上展开。她快速地、如同扫描仪般浏览了报告的前几页——摘要、方法、关键数据表,确认了结论与邮件一致,且流程严谨合规。然后,她将报告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一个需要她“电子签收”的确认按钮。
她没有犹豫,点击确认。屏幕上弹出一个提示:“您已确认收到并审阅最终检测报告。原始数据销毁程序将于72小时后自动启动。此操作不可撤销。确认?”
再次点击“确认”。
程序启动。邮件和附件依然存在她的终端里,但苏黎世那边的服务器上,所有关联的原始数据和过程文件,进入了不可逆的删除倒计时。这是她与施密特博士约定的最高保密级别。
做完这一切,她将卫星电话轻轻放回桌面。然后,她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片被雨水模糊的、流动的灯火。
办公室里重归寂静。只有雨声,和她的呼吸。
尘埃落定。
她是韩丽梅。也是那个在1984年夏天,于北方小县城医院产房里,被血淋淋捧出、哭声细弱、旋即被亲生父母在生存绝境中决定“送走”的女婴。是那个名叫“张小花”(或许)的、还没来得及被这个家庭真正接纳和命名,就被交换出去的、不受期待的“第二个女儿”。
而张艳红,是她生物学上的妹妹。是那个在她被送走后约一年半出生、却使用了她的出生日期、在那个破碎贫穷的家庭中长大、承受了此后所有贫困、忽视、索取和重担的女孩。
科学数据,将这两条原本看似平行、互不相干的人生轨迹,以一种冰冷而绝对的方式,焊接在了一起。血缘的锁链,在此刻,被彻底锻造完成,无可辩驳,也无法挣脱。
韩丽梅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没有任何喜悦的成分,更像是一种混合着自嘲、了然、和某种对命运荒诞安排的、冷眼旁观的意味。
原来如此。
所有的直觉,所有细微的熟悉感,所有调查拼凑出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这个简单、却又无比复杂的生物学事实。
她得到了答案。一个重量远超任何商业并购案的、关于自身根源的答案。
现在,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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