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残酷的,战场上的枪林弹雨总是会夺去许多人的性命。在战士们休息的时候,军士们在那里数着铁牌——那是战士的军人身份吊牌,在上面写上刻有所属部队的番号及本人的军人身份号以及血型。战斗中如有官兵伤亡,救护队就可根据其身份牌上的记载,很容易识别出伤者血型、亡者姓名,为快速救护伤员赢得时间,为准确辨别阵亡遗体提供依据。
按照要求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必须全天挂在脖子上,当官兵阵亡后,其战友会把阵亡者两枚身份牌中的一枚放入死者嘴里,另一枚随死者衣物一同包裹,供善后人员根据身份牌上的记录妥善处理。
现在军士们在那里清理着这些身份牌,这是从阵亡的战友那取下来的,阵亡的战友们在被装上汽车运走之前,需要收集身份信息,一名军士则在那里登记着他们的身份信息,尽管只有编号,但是后方会有专职人员根据编号查找登记身份信息,然后将阵亡信息发出。
在他们清理着那些身份牌时,营连主官们则在那里干着他们最不愿意干的事情——给阵亡的战士家人写信,这是身为主官的责任。为什么要由营连主官亲笔书写?
这并不是一种形式,而是在提醒着那些军官——阵亡的战士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和他一样有家人,有父母妻儿,他们的牺牲对于家人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抚恤再高,也无法弥补失去亲人的痛苦。
这样的提醒会让军官们珍惜战士们的生命,让他们不至于在战场上为了个人的军功去挥霍战士的生命,至少是一种提醒。
对于任何一名军官来说,每到这个时候,都是他们的心情最沉重的时候,他们要回忆战友的音容,要用回忆他们的阵亡……最终,这封由主官写的信会通过的军事邮递寄送到阵亡战士家人的手中。而在此之前,阵亡通知书已经寄到他们的手里。
阵亡信息从前线送到后方的过程并不算繁琐,只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前方的信息就可以送到位于应天的陆军部,在陆军部的兵役厅,有数十位的女抄录员会根据信息名册,用钢笔书写阵亡通知书,尽管早就有了铅字打字机,但是按照要求阵亡通知书必须要使用手写。
书写好的阵亡通知书,在经过审核后,才会装进信封,写好地址,信封这边刚装好,就有收件员推着车子把一封封阵亡通知书在推车里,就这样数百份阵亡通知书被送到了邮局,在邮局被分栋,被寄送,被寄送到当地兵役办公室,最后由办公室根据相应的信息,派专门送上门。
对于动员办公室的军人们来说,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永远都是他们最为排斥的任务。毕竟,没有任何人愿意把坏消息送上门,但这永远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在战争中,每一个人都需要尽职。
当邮递员把盖着“陆军部军事邮戳”的专用邮包送来的时候,并州兵役办公室里就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
是阵亡通知书,兵役办公室的邵武安少尉看了看邮袋,长叹口气,然后看着办公室里的的三名同事说道。
“好了,按规定的流程来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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