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这次惊心动魄的经历才刚刚结束不长时间,冷静下来的时候我也在琢磨,我们好几个人对付张金一个人怎么还弄得那么惨,要不是点子正,真不一定会全身而退。
我们几个围攻张金之所以那么吃力,跟心里慌乱和没有经验有着很大关系,突然做出决定也没有计划就干,没有默契可言,上前只是乱打。尤其是在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把张金放倒,再加上小楠出现完全可以占据绝对优势,可一见对面真刀真枪来了那么多人我们就更慌起来了。
在这种心情和环境的影响下,和张金交手自然就不那么顺手了,又想打又想跑,严重影响发挥。毕竟我们谁也没经历过那样的场景,身边尽是砍杀的人群,现在想想都后怕,更不用说当时的慌张了。
我常在想,像小楠、张猛他们这些人到底是经历了多少这样的场面才变得那么勇猛,在那种场面之中还有勇气奋力拼杀。我很希望自己能像他们一样,可又实在不相信自己能有多少的胆量能不停面对那样的经历。
黑叔在老爸的安排下去住院了,河叔仍然在阳县矿场呆着,对这边发生的事儿好像还不知情。这两天我几乎一天三顿饭都要和老爸在一起吃,跟他接触的时间从没有过的多,我俩在一起也不说什么,就是各吃各的,然后看他悠闲的抽烟、看报。
几天都没看见耗子的踪影,也不知道他到去哪儿了,据陈觉说他好像是在协调着小峰在和荣街上的事情,我真怀疑有关小峰的事儿他到底能不能尽心。另外我一直对他隐瞒我在和荣街的事儿感到怀疑,觉得他似乎别有用心。
吃完午饭我刚要离开,老爸却叫住了我和陈觉,让我俩陪他去医院看黑叔,好像黑叔下个月就要开刀手术了,这让我们都很放心不下。
老爸开车带着我俩到了医院,黑叔正一个人躺在加护病房里,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正望着窗外两只在窗台上蹦蹦跳跳的麻雀发呆,很落寞的样子。
“咋样了,黑子。”老爸走进去问道,黑叔见我们来了勉强笑笑,对老爸说:“还行,就等着呗。”
“安排照顾你的人咋样,有什么需要就说,这年头住院也是谁有钱谁就过得好。”老爸嘱咐道,刚想掏烟,猛地看了眼黑叔手就停了下来。
我和陈觉坐在一边儿,老爸则坐在床边和黑叔说着话,还不时关心的询问黑叔感觉如何。聊着聊着,俩人又谈到张金的事儿,不过他俩对张金倒不太在意,而是重点聊起张金的那个老板,郑瘸子。
“宇哥,郑瘸子那边儿一直想要找你呢。”黑叔说道。
老爸马上一摇头说:“我根本不可能搭理他,那么多眼睛抽着呢,我要是跟他搭上关系就是麻烦。”
“可你要是不出面,这事儿还真不太好办。”黑叔担忧的说“我怕小峰摆不平他。”
“小峰。”老爸冷笑了下,忽然盯向黑叔问:“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我,小峰和郑瘸子有生意?这事儿你到底知道不?”
黑叔愣了下,眼神有点飘忽,低声说:“刚开始不知道…”
“那后来呢?”老爸面无表情却有质问的意思。
“后来…”黑叔用手捂嘴咳嗽两声继续说“后来我知道他俩搭上了也让人打听过,好像就是弄了点假钞啥的…”
假钞?小峰居然还搞那东西,他不是在和荣街放赌局嘛,怎么还弄上假钞了。但老爸接下来的话更加让我震惊,老爸继续看着黑叔缓缓的问:“那他倒弄药儿你知道不?”
黑叔连忙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
“不知道?”老爸问了声,黑叔面颊抽动了两下,有点儿泄气的说:“我开始合计他也就是弄点儿药丸啥的,毕竟那地方都是歌厅什么的,挺多家都弄那东西,可我也没想到他后来跟郑瘸子拿货,还卖上粉儿了…”
现在我已经意识到,小峰的生意还不单只是赌局和假钞这些东西,他还涉及了更可怕的东西毒品。更让人不安的是,那可是老爸最为忌讳的事情,我十分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也没法接受小峰会碰那种生意。
“你知道,耗子知道,还有不少人都知道。”老爸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手在空气里挥了下“就TM我不知道!”
见老爸有些动怒,黑叔神情紧张起来,忙解释说:“宇哥,不是我故意瞒你,我是真没合计到这块儿,没想到小峰这么急着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