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周嘉清后,两人相视,皆是怔然,她们二人也是在外忙着,方才回府,冬梅问:“王妃……这是怎么一回事?您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周嘉清神情憔悴,面容疲惫,那双眸子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这样的她,更像是骤然间承受了难以承受之重,整个人都被一种沉重的氛围所笼罩,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疼。
秋菊眸光微转,心中已有了计较,轻声道:“王妃,您先别急,奴婢这就去备上一碗热腾腾的粥食,暖暖身子。王爷既已安然无恙,您不必过于忧虑,以免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言罢,她轻拉过一旁的春桃,去给周嘉清准备膳食去了,秋菊不过是想问春桃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毕竟,只有春桃一直在府中。她和冬梅在外办事,夏荷因为性子谨慎稳妥,被周嘉清派去照顾陈幸,以确保她的周全。
而陈幸身侧,迎香及一众仆从,皆因那场蛊毒风波,受罚杖毙。细思之下,若非有奸佞小人暗中作祟,陈幸怎会无端涉足香料检查,实则是那等险恶之徒,欲借刀杀人,断绝了陈幸为靖安侯府延续血脉的可能。
不久,佳肴已备,热气腾腾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周嘉清示意二人都退下,独自坐于案前,那碗粥,温度恰到好处,暖而不烫。然而,面对这精心准备的食物,周嘉清竟无一丝食欲。
傅柔儿,这个名字在她心中反复咀嚼,傅柔儿怎么会变成许蔓安呢?
怪不得她暗中苦苦追求许久许蔓安却未果,谁曾想到,她已变成另一个人。
她强忍着内心的翻涌,才没有在知道她是傅柔儿时,就将她杀了,也是因为她是许蔓安,她根本无法解释自己的举动,只能让一切更加错综复杂。
兀自想的出神,就连手中那碗温热的粥冷却,周嘉清也浑然未觉。
直到春桃过来敲门唤她,才将她从思绪拉回。
春桃身后的周嘉华凑上前来问:“二姐姐,你是不是和王爷在赌气?”
周嘉清道:“为何这么说?”
“你心里分明对王爷情深意重,我不相信你会忘了王爷的生辰。何况,王爷有多在意你,那份在意,绝非虚情假意,我也是知道的。今日之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以我之见,王爷绝非凉薄之人,更非会轻易让你伤心。”周嘉华想了想,“更别提,自赐婚之日起,你便细心筹备王爷的生辰,二姐姐,你有这份心思,又怎会轻易遗忘?这其中,定有隐情。”
周嘉清淡淡道:“许蔓安方才询问时,我确实忘了。”
周嘉华见状,不禁愣了愣,语气中多了几分焦灼:“生辰这事暂且不提,二姐姐你近日为王爷操劳过度,心中挂念甚重,偶有疏忽,亦是情理之中。但难道你就不愿去见见王爷,亲自问个明白?还有那位女子,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春桃几人心下皆是这般思量,昔日王爷与周嘉清之间的情深意笃,曾是众人艳羡的佳话。可眼下王爷的突然转变,如晴天霹雳,让人难以释怀,更难以轻易相信。
周嘉清哪怕是怒意驱使,愤然质问徐竟骁,或者伤心流泪,也远胜过此刻她眼中的茫然与黯淡,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与温度。
周嘉清顿了顿,道:“今日累得很,我想早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