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星辰悄然铺满天际,而屋内的灯火依旧通明,吴连成并未回答那番话,而是问道:“明日,我就会离开,还是想问一句,是周二小姐又中了蛊毒吗?”
周嘉清摇了摇头。
见状,吴连成的心头不禁松了一口气,道:“那‘续命丹’,便是那破万毒之钥,片刻功夫便能化解任何毒,我猜想周二小姐定给王爷用了,如今得知周二小姐身体无恙,我心中大石终得落地,再无挂碍。”
话语间,吴连成的眼神柔和,却又保持着一份恰到好处的距离。
等周嘉清回到王府的时候,夜色已深沉得几乎能吞噬一切声响,她回到自己院子,推开门,进了屋,正当她欲解下披风,一个不转身,却意外撞见了一幅意想不到的画面。
徐竟骁此刻正慵懒地倚靠在软椅上,姿态中带着一丝不羁的洒脱,手中把玩着一支精致的簪子,那簪子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你,怎会在此?”周嘉清问。
今日徐竟骁又召见了那神秘女子入府来,周嘉清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切,她怕一看到这场面,就会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故而,她闭上眼睛,选择了“自欺欺人””,以为如此便能避开所有纷扰。
徐竟骁懒洋洋一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轻描淡写地问:“这么晚了才回来?”
“睡不着,”周嘉清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在外逛了逛。”
闻听此言,徐竟骁的眸光倏地一紧,仿佛夜色中骤起的寒芒,随即,他指尖轻弹,那枚雕刻繁复、透着温润光泽的玉簪,便化作一道银光,重重击落在案几之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簪身一分为二,裂痕中似乎还残留着未尽的怒气与不解,“哦?随意逛了逛?你就不怕外面夜深露重,着凉了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讥讽,周嘉清神色一凛,沉声道:“王爷若是有话,不妨直言,何必拐弯抹角。”
“该不会是与吴连成月下对酌,畅谈风月去了吧?”
周嘉清心头全是南楚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在暗中监视我?”
徐竟骁却似未觉其不悦,淡淡吐出二字:“明日。”
周嘉清定定地望着他。
徐竟骁的眼神复杂,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渴望与脆弱,让周嘉清的心不禁微微一颤,仿佛被什么轻轻触碰,激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他道:“明日,便是我生辰之日,府中上下皆已忙碌起来,而你,除了安排下人布置府邸,你都在忙些什么?你可还记得,你是定国王府的王妃,是我徐竟骁明媒正娶的妻子?”
言罢,空气中似乎凝固了片刻,只留下两人沉重而复杂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周嘉清望着他,眼中闪过诸多情绪,最终化作一声轻叹:“放心,我已经安排好,明日你的生辰宴定会盛大难忘。”
可是徐竟骁盯着她,他的目光失望而带着微怒,他道:“你以为,我所求仅是宴席之盛?周嘉清,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而你,却与吴连成月下品茗,谈笑风生。周嘉清,你心中,是否已有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