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奥菲莉亚多次出现,痛斥他和奥兰多公爵,要求他对自己犯下的弥天大罪寻求宽恕,一遍又一遍,尖叫的面孔要求他忏悔。有时候劳伦斯的思维在他精神世界遭受折磨和现实世界的肉体痛苦间来回摇摆,鲜血淋漓、伤痕累累,且不受控制。偶尔,奥菲莉亚会恢复理智,与劳伦斯闲聊几句。
“你的抵抗毫无意义。”她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说:“西境将被毁灭,你的战士会被屠杀殆尽。”
“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让我屈服。”劳伦斯咬牙切齿地骂道:“哪怕你征服了整个世界,我也会在地狱里唾弃你,母狗!”
“的确,我越界了。”她悲伤地说:“世人都认为全父的仆人们会妄图统治一切。当我成为教会领袖同时也是兰斯女王时,我一个人所掌握的权力就太大了。那些恐惧我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一个煽动者以谎言和鲜血铸成了王冠,以众神和全父的名义统治着凡人的土地,为自己聚集了越来越庞大的力量。他们畏惧我,尤其是在过去十年间把我当作棋子摆弄的家伙们来说,我的所作所为让他们非常不快。即便是现在,仍有许多人认为,我应该继续阐释教义,解读圣言,而不是向贵族们发号施令指使他们如何统治平民。”
“你不是相信自己的神无所不能吗?也许你应该相信,否则你不可能…”
“圣格里高利大教堂撑起了信仰的时代,但人类仍四分五裂,派系之间争斗不休。”她严肃地打断了劳伦斯的讽刺,“我正在重新建立信仰,把它放在一个不同以往的角度。相信我,我与羔羊们的关系远不止偶像崇拜和几次布道那样简单——在混乱横行的时候,我带来了秩序;我给予兰斯稳定、安全,和重新开始的机会。为了种族的延续,我不能容忍任何不稳定因素,即使西境的暴君已经衰老、虚弱,但他仍是旧兰斯贵族官僚体系中最顽固的部分,而他,拒绝向我臣服。这正是我要把工作重心从政治转变为战争的原因——只要奥兰多尚在人世一天,那些不安分的贵族政客们便永远不会为我,为人民,为人类解决任何关键问题。所以,我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