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乔怎么入仕升职的没人比她更清楚,杨胤之乱朝廷空出那么多缺,别人两三级的升。杜乔才学上等办事勤勉细致,只勉强升了一级。
若日后朝堂没有大变动,杜乔想升职不容易。几十年卡在一个官位上的人多的是,顾盼儿的父亲顾嘉良便是如此,不过他无心往上走,只想过点安生日子。
杜乔苦中作乐,“是啊!”再升也是佐贰官。
方才赵璎珞情急之下将手指按下去,杜乔顺势反握回来,一直没有松开。
赵璎珞略微有些不自在,眼睛一直往大堂方向瞄,“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其他人呢?”上上下下加起来二十多个官。
杜乔:“有的闷在房间里,”不知是哭还是闹。“有的出去了。”
赵璎珞:“出去,跑关系?”昌宁县内没什么正经官吏,总不能去行营疏通吧!
杜乔面露迟疑,“去花楼了!”
昌宁百废待兴,但某些行业长盛不衰,甚至隐隐有壮大的趋势。多少家庭在这场祸乱中破家灭门,走投无路时女人只能卖身求活。
一路走来诸多同僚什么性情都了解一二,社交上算体面人,不排除某些人遭受打击选择放浪形骸,但不乏有人借此试探两卫的态度。
毕竟郑奇文是被李开德派人“护送”走的,万一把他们关在驿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想到随口找了一个去花楼消遣的借口,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李开德并未派人跟随。
赵璎珞闻言立刻将杜乔的手甩开,“你怎么没去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周围都是什么人呀!
杜乔受池鱼之殃,委屈。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关系撇得太远,只得承认,“钱帛花在寻欢作乐上不划算。”有那钱不如多吃两顿好的。
赵璎珞得理不饶人,“有钱你就去了?”既怕杜乔手头紧无法施展,又怕他有钱就变坏。
杜乔脑瓜子千回百转,终于找到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我自幼读圣贤书,修君子德,为官一任自该注意风评。”
从本心及利益方面,将接下来的“你心里是想去的对吧”堵了回去。
赵璎珞勉强信了,毕竟先前杜乔为了官途差点连她都舍了。
耿鸿时时注意后院的动静,尤其是靠门扇后光明正大听墙角那两位。
杜乔赵璎珞刚去后院,祝明月段晓棠就跟进来,一左一右贴在门扇后头当起摆设的绿植。
若非碍于她俩在,说不定二三人跟上去凑热闹。本来和杜乔不算熟,这种事更该避嫌。但大家年纪都不大,意外频发凑点乐子,才能平一平心中愤懑。
现在两绿植,一个将军一个淑女,齐齐翻白眼。
这种话哄哄脑子发热的小姑娘赵璎珞还行,一旦冷静下来,想一想官场上和光同尘不是更重要。
说一句“我就是不想去,没意思”,有那么难么。